莫然听了暗笑,这母子俩真像,都很极品。
“笑什么笑,”夏文涛看着莫然,“就说你呢,往哪儿看!你花得最多。死小子一住就是半个月,再敢来医院看我不直接把你卖到非洲!现在没事了吧?”
莫然指指自己,见对方的确是在说他便点了点头,然后无声地说了句谢谢。脸上表情有点儿扭曲。他不想上非洲看大象。
“谢就免了,你去给我拿杯水吧。”
莫然顿了下,起身去这里的厨房。这人让他搭顺风车还帮他出医药费,估计他打碎的花瓶也值不少钱,他去端杯水真没什么。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笑笑?来我这里凶孩子的么?”女王瞪儿子一眼,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婴儿。
夏文涛瞥眼问:“法海头上能长毛么?”
女王摇了摇头:“不能。”
夏文涛:“同理。”
女王又好气又好笑道:“早知道就该把你毒哑的,省得你那张贱嘴天天气我!”
“对了,莫然不会说话,没去医院看看?”夏文涛指着莫然离开的方向问。
“恩,他是我最早一批收的孩子,那时候你还没开医院,我带他去别的医院检查大夫都说他没问题,但是这都很多年了,我从没见他说过一句话。”
“去看过心理医生么?”
“去过,没效果。”
“回头你再带他去我那儿,重新检查一下。”
“恩。”
女王应声落不久,莫然也拿着水回来了。夏文涛接过喝了一口,然后瞄到莫然手上的报纸就跟他要来看看,谁知莫然死抓着不肯给。
“我靠你小子不是这么小气吧,我给你付了几千块的医药费你连张一块钱的报纸都不借我看?!!”
莫然固执地紧捏住不松手。什么都可以给,但是这张报纸不行,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夏文涛不知道这一张纸对莫然有多重要,他一个硬扯就把报纸扯碎了。然后,他看到他这辈子见过最愤恨的眼神,夸张点儿都有些像怨灵。
恨贺煜扬吗?恨,可是更爱他。悔约的是自己,先死的是自己,拿什么去怪人家那么快娶了新娘。
“混小子,你就不能不惹麻烦?!”女王抱着小婴儿急步走过来踹夏文涛一脚。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很清楚莫然把这报纸看得多重要。单从他拿到报纸后时刻不离手就能猜到了。
“不至于吧!”夏文涛用鄙视的眼神看向莫然的脸。看到他怒红而微湿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
莫然把几片报纸拾起来往回走,走的时候还故意往痞子院长脚上踩过。痞子院长嗷一声就跳起来了,可是莫然直接给他赏了第四个背影,又是连个道歉都没有。
“你这流氓样儿什么时候能改改?真是的,跟孩子抢什么。他拿那张报纸当命根子呢,你居然给扯坏了!”女王咆哮了>_
“那他的命根子可真不值钱。”夏文涛哼哼。
“啊呸!再不值钱人家以后也能有孩子,你能啊?!”
“你怎么又扯到这事上了?这么多孩子还不够你看么?”他是天生的同性恋,孩子肯定是没指望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他在大把大把地付着这孤儿院的开销啊!!!
“哼!”夏女王略显孩子气地哼一声拍拍屁股进屋去看莫然。
夏文涛看着夏女王的背影取下墨镜无奈地抹了把脸,午后正盛的阳光给他俊帅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越发有种虚幻的感觉。他随意地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把墨镜重新戴好,坐在秋千上自己荡了起来,有些像贪玩儿的大孩子,又有些像颓废的杀手。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官集于一身却莫明的和谐。
女王进门时莫然正在自己的书桌上粘着那些报纸片,细心而认真,不想差开一丝一毫。看着他这样女王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莫然迟疑了片刻后点点头。
“你觉得他有可能是你的家人?”
莫然点点头,不多时又摇摇头。贺煜扬是他的家人,世上唯一仅有的,也唯一最爱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娶了别人,而自己在他心里,应该已经是个死去的存在了。
女王静默不语,有些事,她好像问不出结果。现在的莫然就像一头倔牛,还是不会吭声的倔牛。所以就算她对他弹琴,这头牛也不会回应她。尽管,这牛明明听得懂……
眼看到上午十点,女王让所有在院的孩子们集合。负责这里伙食的两姐妹因为家里有事在昨晚就辞职了,女王想带他们一起出去吃,直到她聘到新厨子为止。虽然会有些麻烦,来的时候还要给个别不能离院的孩子们打包,但也别无它法。谁叫她不会下厨,而院里那几个阿姨做的饭也是……唔,实在不敢恭维呢。
“孩子们乖,因为两个做饭的阿姨辞职了,所以我们最近几天都要出去吃。一会儿大家不要走散,一定要跟住我知道吗?”女王重复了几次这句话。
莫然鼓起两腮缕了缕自己的头发,这是他考虑事情时的惯有动作。出去吃啊……
孩子们眼中闪烁着雀跃的光芒,他们基本都没有出去吃过,所以多少有些好奇和兴奋。
莫然也是孩子,但他是心理年龄二十二岁的孩子,所以在开心之前他先考虑到的是一些很现实的问题。比如这里找车很麻烦,而孤儿院没有客车一类的多人用交通工具。再者,孩子们年纪都小,一路上出点什么事也不好。
女王打头带着二十一个孩子一起走到院门口,发现夏文涛正靠在车上不知道想些什么。头微微仰起,露出劲帅的脖子。滑动的喉结看起来十分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