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奇淡定道:“你就没想过灵协的上辖机构是什么吗?”
穆沐倒是想过,他觉得如果是国安的话,确实挺合理的。
石奇顺势说明来意:“灵协看似一个松散的民问组织,但实际上在国安授意下建立了档案系统,许多无法简单处理的案件会由这个渠道上报到特别行动处。这起跨省案件虽然在灵协终止了,但后续调查与处理并没有结束。”
穆沐眼前一亮:“这个案子已经上报了?”
石奇点点头:“其实当年灵协也把殷唯澈的案子上报了,包括h省一系列的失魂案件,我们都有备案。”林庆悟身为末法时代茅山弟子的心情有些复杂:“你们会‘从中摸索规律和处理方法’?”他引用了石奇的原话。
石奇只是说:“我或许应该这么解释,特别行动处的每一个案件都是一个‘污染源’,我们的工作就是从中摸索规律和处理方法,尽可能地封住这些污染。经过这些年的分类,我们发现许多‘污染’是无法通过释道阴阳等理论来解释的,有些或许在同一个概念的框架下,这是因为前人已经遇到过。但有些却完全不是现有理论可以理解的……”
他停顿了一下:“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未知。”
穆沐懵懵懂懂地想到了祁家通往冥途的花海,那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那些火红的花是真的曼珠沙华,还是有人看到之后,才创造了流传于世的传说?还有那些穿过村子的白袍斗笠人,他们是人类吗?为什么在关于冥途的传说中从未提起过?
林庆悟则再一次想起了之前说殷唯清有血光之灾的小“女巫”,他确实也想不出灵协如何才能阻止她的能力。他有些想问,但又不想再牵涉到其他“污染源”了。
“说回正事吧,”石奇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张瑞一非常不放心你们,他担心你们再追查下去会迷失自己,最终像殷唯清一样消失。与其这样,不如让你们与特别行动处一起正面接触这个案子。而且穆沐是殷家人,我也需要保护他。”
“我会有危险吗?”穆沐蹙眉,“那我外婆……”
“不用担心爻奚夫人,我们也派人保护她了。”
“你果然有备而来。”
“我很欣赏你们的警惕之心,”石奇慢慢说道,“你们现在是受别行动处保护的知情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敞开来说话。而且我也已经受到了污染,我们要做的是将事件解决,封住‘污染源’一切才可结束。”
“我会在此告诉你们‘污染源’是什么,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是你们要想好,一旦知道污染源,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穆沐直接道:“你说吧,而且我心里也有些猜测。”
林庆悟侧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有的猜测?”
石奇则露出一个微笑:“不介意一起说出这个答案吧?”
年轻人坐在kfc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甜简,正漫不经心地接电话。
“你也该回来了吧,老头最近越来越暴躁了。”
金发青年舔了舔嘴唇,慢条斯理地说:“哎呀,别着急,我最近正被茅山的狗追着到处跑呢。”
电话那头的人冷哼了一声:“千就完事了,还到处跑,说出来也不觉得丢人?”
“打不过打不过,”纪松华把甜筒的脆皮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道,“师弟把老头的玩具弄坏了,我手上的傀儡大限也到了,我拿什么打人家正经的茅山弟子呀,他们还有五雷符呢。”
“懒得听你装,”那边呸了一下,“我感觉老头的事情近了,你也别陪着茅山的小狗玩了,回来看看老头”
“噢,你们得手了?”纪松华拎起纸巾擦擦手,“难怪茅山小狗跑了,哎呀,这样一想突然有点激动,好想知道结果会怎样!”
“那你不快滚回来?”
“别着急别着急,我会回去的……”纪松华似乎是想到什么趣事,由衷地笑了起来。
皮肤黝黑的青年拿着被挂断通话的手机,骂骂咧咧地塞进口袋。
x省气候温暖,但此时还是初春,这个青年却只是穿着薄薄的单衣,衣服下的肌肉隆起。
他走出屋子,天井的躺椅上躺着一个面容干瘪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穿着一件花纹浮夸的绣金唐装,身上披着毛毯。他正闭着眼睛晒太阳,听到响动,只是问:“你师弟怎么说。”此人虽然看起来还是中年人的样子,但声音已经喑哑如老人。
“他这段时间被茅山的人缠上了,会回来的。”
“左右不过这两天了,也就是随缘。”
“师父,”青年沉声道,“不会有事的。”
中年摆摆手:“让我睡一会儿。”
周克玉应了,又退回到房问里。他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皮肤下的蛊虫也似在不安地蠕动着。
他忍不住看向破烂木桌上被黑布罩着的一个摆件,想伸出手去,又克制得赶紧退了一步。
可恶,这蛊惑人心的东西!
周克玉在心里暗骂了声,拉了一把竹椅在门边坐下,拿出手机斗地主。随着app的启动音,他看了一眼院子,很自觉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就在这个初春艳阳高照的午后,周克玉一边玩游戏一边重复着自己无聊又焦灼的等待。
院子外的树上有雀鸟在开会,叭以喳喳。但就是在这片似静非静的环境里,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细小的声音。
这个声音像是从耳膜黏连之处传出来的,细小又令人疼痛。
然后一瞬间,骴声炸响!
天破!
“镜子。”穆沐和石奇同时说出了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