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松很诧异,谷云措怎么一下子就说出了西洋镜的来历和造册口岸。她在未见杨帆之前明显明显实在强装镇定。
为何见过杨帆后,便能说出西洋镜的入关手续在何处?
难道问题出现在杨帆这?
余松再次翻开杨帆的笔录,“东家命我去取货,于是我来到了广西。我没有见到接头人,东家命我将银子放在廉州和钦州的界碑处。等我第二天再去,西洋镜已经摆在了原地。”
整篇看下来,杨帆几乎属于三不知。但余松并未怀疑他的口供,因为这种听起来越怪异的事情就越有可能。
而谷云措这边听完杨帆的述说,更是乐得直不起腰。
“没想到你脑子那么灵活,竟然编了一套这么荒诞的故事骗他。”
“我也是没办法,夫人对我这么好,我宁死也不会出卖你。”
谷云措很开心,她之所以坚持要见杨帆,正是因为杨帆会带回来一句话。这是娣花狼军的暗语。
“人货不安,难辞其咎!”
安?
难?
安南!
这批西洋镜来自中南半岛的安南。
而这安南国谷云措并不陌生。它原名交趾,本属于大明。宣德三年,因国库空虚,皇帝朱瞻基采取“缩边”政策,下诏召回交趾境内的所有官吏和驻军,同时册封交趾首领为安南国王。
从此,大明势力退出了中南半岛,交趾不再被纳入大明版图。
海上贸易兴起以后,由于安南国紧靠北部湾,凡是从它那过来的货物一般都经钦州港口入关。
所以,谷云措不怕余松去查,想必娣花狼军早已安排妥当。
现在,她只需要等待余松送回被收缴的西洋镜即可。
“陈丽。”余松唤道。
“主子!”陈丽上前。
“过几天将西洋镜给谷云措送去。”余松认输。
既然谷云措敢告知他西洋镜的入关港口,想必这些东西就已过了明路。
自己想顺藤摸瓜的计划不再现实。
……
谷云措三人有说有笑,她还顺便提起了洪崖门窦丽丽的事,说要给杨帆另外寻个住处。
对于住哪杨帆一点不关心,他只是惊讶窦丽丽的一系列操作。
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呜呜地从黑暗中跑出来。
她低着头,衣冠不整,直接撞到了谷云措面前。
窦丽丽?
谷云措第一反应就是戒备,有人要作妖。
窦丽丽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谷云措几人,她觉得难堪,正想转身,却看到了商泽。
“泽哥哥!”窦丽丽往商泽身上扑。
商泽利落避开。
“有事说事!别跟狗见了屎一样往上扑。”余松拦道。
商泽:“……”
谷云措脸色也不好看,“你不是在我院子里住着吗?怎么跑出来了?”
哪知窦丽丽一听这话仿佛被定住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谷云措。
她的房子?
所以谷云措一直知道自己住在洪崖门?
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涌上窦丽丽心头,“好哇,谷云措。你个阴险小人,你知道赖家父子在骚扰我也不出面,你就想看我笑话。不对,他们就是你安排的吧?你让他们来欺负我!”
……
“啊?”
不仅谷云措懵了,商泽和杨帆也懵了。
“怎么回事?你被人欺负了?”谷云措上下打量了一下窦丽丽,见她头发凌乱,脖子还有可疑的红色,顿时明白她遭遇了什么。
“赖家?哪个赖家?”
谷云措不喜欢窦丽丽,但是并不想看到她被人毁了。
“你别在这假装好心,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窦丽丽指着谷云措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