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涉足这个行当的时日尚短,来现场凑凑热闹也无可厚非。倒是胡掌帮你,是来学习经验的还是传授经验的?”
“当然是传授经验了。”
“哦,这样啊。那我就替在场的其它马帮谢谢你了。”
谷力平嘴皮子比不过谷云措,给这莽夫挖坑下套还是很轻松,三两句话就让胡彪变了脸色。
“果然是能说会道之人,难怪能把自家侄子的产业都给抢了去。”
胡彪气得呸了一声,说不过你,但我鄙视你!
谷家之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这样被人摆在明面上来说还是第一次。谷力平气得手发抖。
不是抢!
那是代管!
孔思迪可没功夫看这群糙汉打嘴仗,他直接清了清嗓子,示意管家念白。
“三条线路,共计720斤货物。其中漆器约占200斤。川茶约占100斤,大件杂物约占215斤,小件杂物约占175斤。这是具体货物的运送地点,大家传阅一下。”
刚刚还热闹的大堂很快就清净下来,大家都在翻看手中的清单。
很快,就有人退出了竞争。
开玩笑,他们实力达不到。
正常情况下,一匹骡马可以运送100斤到150斤的货物。但这必须是货物比较紧实的情况下。
比如盐巴,体积小,骡马两侧的兜子一边装个80斤,轻轻松松就上路。
但漆器这样的物件就不行了,太占空间。
两三个妆匣都能占去一匹骡马。
当然,运送这样的物件价格也高,可是再高又有什么用?没有马儿来拉啊。
谷力平皱紧了眉头。
谷家马厩里有40匹骡马。按照清单上物件的尺寸和重量计算,贵州方向约要21匹骡马,云南方向约要15匹骡马,而川西方向则要17匹骡马。
这加起来已经到了53匹。
但是,还没有算空驮。
一般10匹马儿就要5个马夫,而他们的衣食住行各种器具至少需要3匹马儿来拉。
也就是说,三支队伍还需要再加入14匹负责空驮的骡马。
总计67匹。
得!没指望了。
谷力行也退到了一边,而场上就剩下四家具备资格的马帮。
“什么档次,也敢跟我们抢生意。”
刘富贵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在重庆,他足足拥有80匹骡马,可谓是一家独大。
可是,他派头虽大,名声却不好。他的手下动作粗鲁,运送木料、茶叶等结实物还行,但是漆器这种精细物就不一定有胜算。
接下来,就是几大马帮的自荐,看着他们信心满满的样子,谷力行很是不屑,不就是仗着马儿多吗?
等老子多买点马儿一样干死你们。
想着想着,谷力平又抱怨起谷云措。切,还说自己会管家,连80匹马儿都没有,废物一个。
最近,谷力平在宗族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以前谷满仓父女还在时,宗族每月还能见到点孝敬银子。而现在,马帮不但不能反哺宗族,还要靠族人去四处拉生意。
人情,用一分少一分。
都是做生意的人,这个账很明白。
渐渐,宗族内有了不同的声音,有的喊谷力平交出马帮管理权,有的则提议让谷云措回来继续管事。
为此,谷力平不但和一些族人离了心,甚至还丢掉了统管上半城商铺的资格。
都是那谷云措!
谷力平心里恨意不减,她要是交出客户名单,再顺手牵个线搭把手,他也不至于这么困难。
果然,女人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一点也不为自家人着想。
就在谷力平烦躁不已时,一声“且慢”将他拉回了现实。
抬头一看,那女娃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