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解放。师父懊恼无比,气哼哼地看着我,却突然微微一笑。我刚暗道一声不好,他已塞了什么进来,后面顿时被堵住,师父留在里面的东西都流不出来了。我后悔也来不及,软声向师父讨饶,他却微笑道:“这东西留在里面,于你修炼却是大有好处。数千年的道行,难道不配称上精华二字?”
我哑口无言于师父的无耻,他却自说自话地念了一段口诀给我听,叫我依言调息周身灵气。我无法,只好照做,忍住酥痒感受着那东西一点点被我吸入体内。待到终于大功告成,我长舒一口气,师父拔出那个玉塞,笑眯眯道:“只练习一次怎么够?待会儿,阿莲试着再来一次,可好?”
呜——
番外五 下山(三)
昨日去一趟菡萏馆,不但没获得任何关于清欢的消息,却赔了夫人又折兵,被师父几乎折腾到天亮,实在是气死我了!
芙霞的眼神颇为玩味,我回想起方才离开菡萏馆,师父抱着酸软无力的我走出正门,种种投射过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恨不得找个洞钻到地下。我、我再也不要理师父了!
师父装作没看见我的黑脸,径自吩咐芙霞准备渡江。我生气尚未结束,不愿和他说话,待到过了江坐上马车,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芙霞在外赶车,车厢里只余我和师父。他微微一笑,随手拿过一只软枕垫在我的腰后。我脸上一红,其实现在我乃妖灵体质,昨夜又着实吸收了不少仙气,早就恢复得神清气爽。哼,不靠白不靠,我扭扭腰,狠狠在那垫子上蹭了几下。师父一边剥着橙子喂我,一边道:“你不是要找那个叫清欢的凡人么?”语罢便将天命镜递给了我。
镜面上,果然诉说着清欢后来的命运。他被鉴月救出菡萏馆,也同我们今日一样渡过江回到了故乡。随后半生平淡安和,在乡间当一名私塾先生,娶了一个清秀女子,几亩薄田,三儿一女,最后在子孙环绕中含笑离世。
我心中一片宽慰,鼻子却有些发酸。镜子上却突然天翻地覆,转眼清欢回到数十年前,仍是菡萏馆最红的公子。盛极一时,却抵不过年华渐老,客人一个个离去,他被赶到后院,成了专供粗人泻欲的下等娼妓。最后染上一身脏病,无人替他来治,孤苦伶仃死去。
我手一抖,天命镜几乎要掉到地上。师父替我接住,我抬头仓惶问他:“怎么回事?究竟哪个才是清欢的命运?”师父柔声安慰我:“阿莲不要怕,前一个才是。后面那个是他原先注定的命运,但遇见你之后,就已经被改变了。”我将信将疑,“天命镜上的命格还能被改变?”
师父点点头,我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所以,那个时候我让鉴月去救清欢,师父就知道他的命格将要变化?”师父含笑看我,却不说话。我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长久的积怨,“什么时候,你竟肯放手任我去做这逆天之事?”
阿彤死的时候,师父你为何不愿救他?
“对不起,阿莲,”师父深深看我,“这个道理,我终是明白得太晚。我生来便是神仙,长久拘泥于天命,虽在凡间却不愿改变苍生命格,有的时候甚至见死不救。直到你下山,我担忧你在外,取了天命镜来瞧你的行迹。可是你本就为我所造,魂魄游离三界之外,天命镜上根本没有你。我那时才知,所谓天命竟是一文不值,你的存在既然已是最大的逆天,我再做一百件逆天之事又如何?”
他这样说,我也终于释然,轻轻拉住师父的手,握在一起。“对了,师父还没告诉我,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师父道:“从京城过江,往南走上半天,有个山庄叫兰庄。兰庄现今的少庄主,便是清欢的转世。”
我大喜,“师父是带我去见他么?”师父微笑点点头,我却恢复些理智,“虽然是转世,但毕竟已不是清欢,我平白无故又何必去打扰他的生活?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吧。”师父道:“兰庄风景甚好,我们难得下山,去看看也无妨。只是阿莲需记住,凡人忘断前尘往事,便不要轻易提起空寻烦恼了。”
兰庄建在山脚下,十分秀美。师父拉着我去敲门,芙霞依旧作了丫鬟打扮,家仆出来应门,师父道:“我们是慕名前来赏兰的。”家仆不请不愿地放我们进来,低声嘀咕:“又来了?哪天家财都给少爷败光了!”他声音虽小,但我们皆非凡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一路走来,庄园景色美不胜收,我暗道:“清欢这一世,倒是投了个富贵胎。”待家仆领我们到客房后退下,我忙问师父是怎么回事。师父道:“兰庄的少庄主爱兰成痴,曾经放出过话来,只要同是天下爱兰之人,全都欢迎来兰庄赏兰。”
不用说,师父也是从天命镜上看来的,我不由奇道:“清欢从前总是冷冰冰的,长了一张刀子嘴,真是难以想象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师父道:“转世之后,性情大变不足为奇。”芙霞最爱花花草草,忍不住道:“方才一路走来怎么没有看见多少兰花?”师父笑道:“我们去拜会一下少庄主便是。”
芙霞若是丫鬟的身份,跟着一起赏兰恐怕不便。她摇身一变,换作一套富家千金的行头,对着师父笑吟吟行了一礼,唤一声大哥,随即转过身来,看着我笑得无比邪恶,“三弟!”我哭笑不得,也不同她计较,跟着师父一起去前厅拜会主人。
等了一会儿,少庄主没有出现,庄主却和夫人一起来了。入座看茶,夫妇二人视线带着惊叹转过我和师父,便盯着芙霞看个没完。芙霞自我感觉极是良好,外加做戏的本领更是一等一,双目微垂,笑不露齿,十足大家闺秀的派头。我被弄得一头雾水,这算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