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快出来!”袁天师扬声道。
萧玉琢尚未反应过来。
梁生却猛地伸手,将她推出了那金粉画出的金圈。
景延年伸手将萧玉琢抱入怀中。
萧玉琢出了圈子,不由惊呼一声。
她身上那种吸力,那种挤压之感瞬间消失。
梁生却在她惊呼之时,噗通倒在地上。
他脸面以一种不寻常的姿势扭曲着,他的目光落在萧玉琢脸上。
他定定的看着她,眷恋,倾慕,不舍……他最后,最后所有的目光,仅剩在这世上的时光,全都给了她。
殿中地上的金粉忽而散开。
像是被一股大风吹散了一般。
殿外布有阵型,火把燃的猎猎作响,阵上的铁铃铛全都响了起来。
可殿中殿外的人,皆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风。
就连树梢,都纹丝未动。
铁铃铛的震颤响动,维持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
远远有夜间宫女摇铃,提醒时辰的声音传来之时,众人才发觉,殿外阵型上的铃铛不响了。
地上的金圈也消失不见了。
梁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玉琢依靠在景延年的怀中,看着地上那个曾经只要她一声吩咐,就会不遗余力做到最好的人。
“梁郎君……”萧玉琢趴在景延年怀中,咬着下唇,泪眼婆娑。
殿外有闷闷压抑的哭声传了进来。
有认识的人,连忙去劝。
萧玉琢瞟了一眼,殿外哭的人,是梁恭礼,梁生的义父。
梁生能穿着一身太监的衣裳,混进宫里来,大约就是他带过来的吧?
他没想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帮自己的义子了——帮他送死。
袁天师叹了口气。
“天师,他这……”景延年上前,试了试梁生的鼻息,又摸了摸他颈间动脉。
袁天师摇了摇头,“他以自己的命,留下了郡主。还望吴王殿下,能够厚葬他。”
萧玉琢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
却又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殿内肃静了良久良久。
李泰挥手让身边的侍卫退下,他端端正正的坐在御座之上。
“萧氏玉琢,自今日起,更名为萧玉。废除郡主封号,罚银千万贯。自此为庶民。”李泰面无表情的说道。
重午闻言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太子,你起来。”李泰说道。
重午微微一愣,“父皇……”
“你是朕的儿子,男儿膝下有黄金,无缘无故,你为何要下跪?”李泰对他说话的语气格外的温柔。
“父皇,儿愿……”
“不必说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日后,再无寿昌郡主。”说完,他长叹一声,颇有些疲惫的起身,挥了挥手,叫众人退出殿外。
重午还要再说。
萧玉琢轻咳一声。
重午闭上了嘴。
待圣上离去,众人陆续退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