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白了景延年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李泰还是执意把他从西北带回来的贵重礼物,都送到了萧家。
“王爷就不怕郡主生气,把这些东西都赏赐了下人么?”李泰身边小厮可惜道。
李泰却依旧笑容满面,“她哪怕是一把火烧了玩儿,又有什么可惜?”
小厮怔了怔,愕然看着越王殿下。
凯旋的大军到长安城外。
有将领和少部分战功赫赫的兵将被挑选出来,列队入城。
这场战役持续良久,最终大获全胜,长安的百姓真心高兴。
在城中夹道欢迎,小娘子们还自发的在街头欢歌跳舞,迎接归来的勇士英雄。
更有不少小娘子往人群中投着鲜花,香帕,香囊,荷包……
威严列队的勇士们,虽然脸上不苟言笑,但眼目之中的欣喜还是难以遮掩。
多荣耀呀!百姓这般隆重的迎接。
宽阔能并行数辆马车的御道,都被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除了留给勇士们列队经过的道路,其他地方皆并肩接踵。
百官也来到宫外,恭候越王和兵将们的隆重凯旋。
“启禀圣上——”
金殿之上,圣上眼目沉沉,看不出喜怒。
“越王殿下不在军中。”侍卫禀道。
圣上这才猛然抬起眼眸,“什么?他不在?那他何在?”
“据闻,说是越王已经先行入京,并不愿耀武扬威的接受百官朝贺。”侍卫说道。
圣上哼笑了一声,“他倒是知道收敛。”
“圣上,越王觐见。”宫人在殿外禀道。
圣上眯了眯眼,“当真是知道避风头了,宣。”
李泰俩面圣的时候,已经脱去了一身威风赫赫的盔甲。
如今他站在那凯旋回来的军队当中,只怕还没有他的副将看起来威风不可一世。
但圣上脸上却绽放出笑意来,“泰儿回来了,你为朕打了胜仗,理当接受百官朝贺,怎的这般低调的悄悄就入了宫呢?”
“儿子为父皇征战是儿子分内之事。且能够得胜却并非儿子的功劳,兵将乃是圣上的兵将,粮草是国库的粮草,就连最后克敌制胜的火器战车,都是圣上遣人送去。儿臣不敢居功。”李泰拱手,缓缓说道。
他脸上清清淡淡,似乎没有一丝傲色。
连圣上的身边的太监们,都觉得越王这真是太谦卑了。
以往莫说是王爷了,便是一般的将军得胜回来,也都要摆一摆谱的。
他堂堂皇子,更是封了王爵的皇子,这般的不骄不躁,实在难得了。
圣上垂眸而笑,“你在前线作战,不管怎么说,是辛苦了。朕今晚便为你和几员大将在宫中设宴。你当受百官朝贺,可不要在推脱了。”
李泰谢恩。
他又回禀了突厥愿臣服缴纳岁币的合约。
并列举了几员大将的功绩,求圣上给殿外候着的大将们论功行赏,待这些礼数都完成,他才告退离开。
要按说,李泰做的够可以了。
便是圣上挑剔,这儿子也够叫他无话可说了。
太监们都这么觉得,越王如今可是比当初的纪王还低调会做人呢。
功绩都给了下头跟着他的人,自己不贪功,不冒进的。
没曾想,圣上却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越王一走,圣上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他这是想干什么呢?自己不贪功,甚至连百官朝贺都不露面!”
小太监们一听圣上这口气不对呀?皆摒气不敢吭声。
“他自己甚为元帅,什么功劳都不领,却是恩待他手下的将领!这是拿着朕的恩典,去笼络人心呢!”圣上冷哼说道。
小太监们偷偷交换神色,心灵神会,不多插言。
“人不图谋小利,必是有更大的图谋!他不满足于做王爷,他图谋的是更大的权利,更高的地位呢!”圣上怒拍了下他的龙椅。
金灿灿的龙椅上,雕着盘曲升腾的祥云,祥云之中,一条金龙半遮半现,赤金的龙爪尖锐苍劲。
圣上眯了眯眼,“朕还年轻力壮,朕的这把椅子,岂是旁人可以觊觎的?”
当晚的宴席,圣上早有安排。
百官们都知道越王避开了当日在宫门口的朝贺,晚宴上可是要好好恭喜他一番。
宴席上气氛轻松,也好借着这机会,和越王攀攀交情。
圣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