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年倒是愿意领兵挥师灭突厥,他已经积累了和突厥作战的经验。
但一是国力有限,二是圣上不想让他去啊!
如今他一走,李恪再冷不丁的从哪儿冒出来怎么办?
且朝中还有许多对纪王不死心的人。
景延年往突厥一去,朝中无人压制,那些人开春儿的时候,就敢派人擅闯宫门,妄图营救纪王。是景延年将人抓获。
景延年这么一走,他们还不撒开了蹶子,胡作非为呀?
却在这时,越王上书,他愿北上,去讨伐突厥。
越王倘若能领兵北上,为圣上征战,那自然是解了圣上燃眉之急。
让痛恨纪王的越王领兵,圣上倒是多少能安心,比将兵权交给旁人更放心得多。
但圣上把李泰从宫里提溜出来,让他见过自己军中的将领之后,越王就犯了愁。
“除了一些心腹之人,许多将领已非昔日模样。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征战,讨伐突厥之上。”李泰面圣。
圣上瞪眼,“此言何意?”
李泰看了圣上一眼,“他们惦记着纪王。”
圣上闻言一滞。
片刻,圣上怒拍案几,“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他们吃的军饷,住的官邸,不是朕赐的吗?惦记纪王?若没有朕的恩赐,他们什么都不是!”
圣上在金殿里抖威风,有什么用?
他现在又不能把人都砍了,再换新的将领来领兵。
景延年在此时提出梁生的建议,“由朝廷部署设置免费领取药品的救济站,朝廷设置大夫,查明确是有药瘾之人,便可在救济站接受救助。”
李泰看他一眼,沉吟片刻,“儿臣觉得此事可行,可在军中也设置救助站,不鼓励军将沾染这药,但是已经受纪王所害之人,也可得到原谅宽恕,并且朝廷大力帮助他们。”
“戒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戒药之时的痛苦,萧大人《罪己书》中写的很明白,戒药之中的人,是没有战斗力的,而我大夏现在却需要有战斗力的军队。”景延年说道。
李泰连声肯定,“起码如此一来,大夏内部安定团结,天时地利人和,已占了人和,攘外之事,也就有了更多得胜的把握。”
萧玉琢大约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有这么一天,景延年赞成梁生,李泰赞成景延年。
他们一唱一和的,把圣上给说服了。
如今不同意的,就只剩下她了。
“菊香,你说他们这是不是饮鸩止渴?是不是本末倒置?朝廷免费提供獨品?这……这岂是君子行径?”萧玉琢皱眉看着菊香。
“娘子为何一直称其为‘獨品’呢?娘子难道没有发现,其他人都称其为药?”菊香缓声说道。
萧玉琢微微一愣,“啊?我知道它是药啊,可是能上瘾的药,不就是毒药么?”
菊香点了点头,“会上瘾不假,也看它用途。朝廷免费发放,并非鼓励大家去尝试,而是忠告那些没有沾染的人,这种药有多么的可怕,沾染之后,人是多么的可怜无助。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才会好奇,如果让这种药的危害,更多的深入人心。让这种药不再是稀罕之物,人们就不会再无知的受愚弄。
且也并不是无限制的免费发放,而是要严格的监管。待外敌平定之后,朝廷可以推出新的举措,来遏制这种违禁之药的使用。先将这种药神秘的面纱揭去,让人们对它没有渴望,再来监管遏制,就会容易得多。”
萧玉琢叹了口气,她承认菊香说道没错。
其实梁生提议之时,她就想到了这些。
也想到了在美国的纪录片中,看到美国就是这么做的。
在美国,海洛因等獨品,并不叫獨品,就像菊香说的,叫“违禁药”。
也许,她是该转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了?
萧玉琢告诉刘兰雪,可以先在军中尝试设置救助站。
帮助受药瘾控制的军将,缓解药瘾发作的不适,以便他们可以继续作战。
倘若再军中尝试之后,并没有发生滥用的现象,再尝试在朝中推行。
刘兰雪得到消息,立即告诉梁生。
梁生将囤积的药定向定量,提供给朝廷军方。
……
越王重新控制大军,纪王的奸计被瓦解。
当他在狱中,听闻朝廷设置了救助站,免费提供阿芙蓉所制之药,让人心对他的依赖被淡化抹去之时,他大为震惊,“这不可能!”
“李慎,你知道什么叫大势已去么?”李泰笑着问他,“我本从来没想跟你争的。”
纪王瞪着李泰,“你领兵从宛城而来,不就是为了争夺皇位么?”
李泰叹了口气,“我生母卑微,在襄王府的时候,我就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后来爹爹成了父皇,我也不过是个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王爷。你是人人赞颂的皇子,文武皆修的王爷,生母高贵,颇得人心。我虽羡慕,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你争。”
“你那般表现!岂是没有争夺的心思?”纪王被关在狱中,隔着铁栏怒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