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皱眉,“怎么?”
“因是为了戒断药瘾,所以我开的汤药喝下之后,会有些腹痛,焦躁。并不会叫人舒爽,定然是那药……被人掉了包了!”菊香神色有些懊丧。
她的第一个戒断阿芙蓉的病人呀!
她倾注了好大的心血,试图从大老爷身上寻找到对抗阿芙蓉药瘾的法子呢!
没想到,她开的药,竟然被人动了手脚,叫一切都回到最初,不,比最初还不如,是变得更糟了!
“这蠢妇!”萧家大老爷登时大怒,他抓着玉枕就砸在地上。
咣的响声,叫屋里主仆几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这蠢妇啊!害我不浅!”萧家大老爷知道复染药,药瘾比原先更难控制。
原本他都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头几天,眼看似乎已经见到光亮了。
没曾想……
“是那蠢妇将药端来给我的!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的枕边人,我的结发妻,她会这样害我呀!”萧家大老爷堂堂老爷们,这会儿竟呜呜哭了起来。
他大约是真的绝望了。
没有尝试过戒毒的人,大约是没有办法体会到他此时心中的痛苦的。
当药瘾上来那会儿,人都变得不像人了。
不管是伤害自己,还是伤害别人,只要能缓解自己心里的那种抓心挠肺的焦灼之感,他都克制不住自己会去做。
今日他就拿碎裂的瓷碗,割伤了自己。
当看到鲜红的血,从手臂上流出来的时候,他心里竟莫名的一爽。
手臂上的痛楚不能叫他清醒,甚至叫他觉得痛快。
他不觉得疼,直觉那是一种刺激,能叫他兴奋起来的刺激……
可如今菊香将他从那种不是人的状态下,挽救回来,想想那会儿的自己,还真是觉得胆寒可怕……
“这蠢妇为何要这般害我?为何呀?”大老爷泣不成声。
萧玉琢和菊香安慰了他几句,她又留了两个功夫不错的随从在这院儿守着,便回了自己房中。
夜已经神了,她却辗转难眠。
一闭上眼,就是电视上曾经出现过的,吸毒之人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在床榻上抱紧了自己,迫使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次日一大早,葳蕤院中有丫鬟来请。
“老夫人说,昨晚上她一夜都没睡好,究竟是什么事儿,今儿个也该问问清楚了,叫郡主一起身就往葳蕤院中去,待会儿问了清楚,一起在葳蕤院用饭就是。”丫鬟说道。
萧玉琢揉了揉眼睛,一个哈欠都没打痛快。
看来昨夜睡不好的,不止自己呀。
她赶忙洗洗刷刷,就往老夫人院中去了。
她过来的算是挺快,可是到了葳蕤院中,却见几个房中的叔伯,伯娘们都来了。
大伯正坐在老夫人近旁,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萧玉琢看了一圈,倒是没瞧见大夫人。
“你们都去外头等着。”老夫人开口道,“一会儿你们爹爹回来了,你们再进来。”
萧家大老爷连忙抬头,“这事儿先不告诉爹爹吧!”
萧谆没再家中住,他办公的地方,有官僚宿舍。
官员宿舍里头什么都不缺,吃的喝的玩儿的一应俱全。
福利不错,还有个特别奢华的大澡堂子。
萧谆喜欢在那大澡堂子里和同僚们一起泡澡喝酒。
是以,他经常不回家中来。
除了月中月末时候,家里吃团圆饭,他会露面以外,其他时候,鲜少见他在家。
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这么大人了,却要休妻,这事儿不叫你爹回来,我可不敢做主。”
萧玉琢侧脸看向大老爷,他要休妻呀?
看来大夫人的愚蠢行径,实在是惹怒了他了。
他的兄弟弟媳也都惊愕的看着他。
“大哥……大嫂一直为家里殚精竭虑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操劳一辈子了,怎么能这时候……”萧二老爷的话没说完,就被二夫人给拽了一把。
萧二老爷闭上嘴。
“先不告诉爹吧,也不是非要……休妻不可。”大老爷垂着头,低声说道。
这事儿叫他脸上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