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非要你看呢?”这话就有些放浪形骸了,十八娘刚说完,脸面就红热起来。
她立时抬手,一只半掩在脸颊上,一只按住心口的位置,好似怕那小鹿乱撞的心,猛不防的蹦出来。
梁生闻言惊异,不由自主的半抬了抬视线。
未触及她面孔,只瞧见她动作,他便深谙了她的心思。
梁生暗自好笑,不由微微摇头,“娘子何必步步紧逼?伤人伤己,这里并没有什么缘分,倒是有个陷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十八娘闻言微微一怔。
梁生借她愣怔的功夫,连忙错身绕开她,几乎是狂奔而去。
十八娘皱眉回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郎君莫不是已经看出了她闺中的那点儿小心思?
她脸上不由的更加热辣,但想想自己适才的小动作。
她又有些得意。
待他回去发现,再想起在廊间的两次相遇,定会对自己念念不忘吧?
便是自损八百,只要在他心头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也是甚好的了。
十八娘脑中一遍遍回现着适才她撞入他怀中的感觉,虽短短一瞬,但两人离得那般近的美好触感,只觉浑身都热了起来。
梁生回到下榻的客栈之中。
刘兰雪正在等他,见他回来立即相迎,“娘子怎么说?”
“娘子说,让同盟会,想尽一切办法,斩断纪王从大食和波斯商人手中购买阿芙蓉的渠道。”梁生低声说道。
刘兰雪点了点头,“这药果然蹊跷么?”
梁生想到菊香说的那些话,不由脸色都有些难看,“只怕是这药能够控制人的心智,久服会叫人产生依赖,一旦这种依赖生成,人就会被迫的受控于给他药的人……人得心智都由不得自己,反而掌控在旁人手中,想来都叫人不寒而栗!”
刘兰雪连连点头,“那阿尔难道会是什么好人吗?她的手法从来都是阴狠卑鄙的!咦,你身上这是什么?”
她低头看着他胸前宛如女孩子唇印一般的东西,眯眼靠近他。
梁生不由皱眉。
刘兰雪在他跟前说使劲儿的嗅了嗅,“还有香粉的味道?”
她怀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
梁生眼目之中似有愠怒之色。
刘兰雪笑着伸手拍他,“可以了嘛梁郎君,给娘子办事儿的时候,还不耽误你私会佳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咱们也是老相识了,都不带出来叫大家认识认识?”
她这么随手一拍,竟从梁生胸前震出个物件儿来。
露出红艳艳的一个角。
刘兰雪的眼睛里像是燃着一团火一般,紧紧的盯着那胸前露出一角那物件儿。
她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可垂在袖管里的手,却是攥的紧紧的,指甲硌得她手心生疼生疼。
梁生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
他狐疑的伸手探入胸前衣襟,一摸索,掏出一只红色绣着玉兰花的精致荷包来。
那玉兰花绣的精美,成双成对的开在枝头。
“哈!”刘兰雪禁不住,重重的笑了一声。
不过是,她脸上连调侃的笑容都没有了,只剩黑沉沉的面色。
梁生脸上并不比她好看多少。
他捏着那荷包,凝眸回忆。
隐约记得,那小娘子在廊间撞入他怀中的时候,似乎在他胸前抹了一把。
莫不就在那时候,她塞入自己怀中的?
梁生脸色难看,啪的把那荷包扔在一旁,转身离开。
刘兰雪莫名其妙的看着被他扔下的荷包,只听他在外头吩咐随从说,烧热水,他要沐浴。
刘兰雪怔了怔,忽而明白过来,“哟,看来送荷包这人,他不喜欢?男人也有矫情的时候?不就是送个荷包么?还置于沐浴?多洗几遍手也就是了!”
她捏着荷包,嘻嘻的笑。
倘若她知道,那小娘子非但送了荷包,还两次投怀送抱,不知这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夜色微垂。
萧家廊下已经挂起的灯的时候,刘兰雪悄悄潜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