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略凉,带着一股清冽的淡香……
“娘子!”一声叫唤。
把十八娘从桃树林中,给叫回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她睁眼只看见樱草色的帐顶,哪里还有朦胧美好的桃树林,哪里还有画中仙人的郎君?
十八娘愤愤看着丫鬟,“鬼叫什么!”竟打断她那么美好一场梦!
“五更天了,该给大夫人请安去了。”丫鬟怯怯说道。
十八娘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懈怠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
萧玉琢不知道自家大掌柜如今正被人惦记着。
她交代竹香留意着外头的战事等情况。
同盟会消息灵通,纪王几次遭遇先太子的府兵,萧玉琢得到消息,甚至比朝廷的战报还快。
如今景延年重伤卧床,越王李泰又被圣上软禁在宫中。
领兵指挥的只有纪王。
他正是想接着这样的机会,培养自己在军中的威信。
上次昭陵被围困,他调不动神武军兵马,景延年却能率神武军救圣上的事儿,叫他满心危机感。
景延年现在可以忠于圣上,但日后若是父皇传位与他,景延年还会像终于圣上一样忠于他么?
他得未雨绸缪,培养出自己的力量才行。
自古帝王,从来容不下不受自己控制的势力。
纪王在朝堂上谈古论今,引经据典,都能侃侃而谈。
偏偏领兵,他不是先太子的对手。几番遭遇他都落败退兵。
若不是朝廷兵马比府兵军备先进,他早溃不成军了。
纪王还埋怨是越王的兵马不听话……没曾想,朝廷给他输送的粮草突然被劫……
纪王大惊,叫人到近处去借。
可近处郡县府衙粮仓拿出的粮草还不够大军吃上两日!
又逼迫附近大商贾出粮。
没想到搜了那大商贾家中,竟没找出够大军吃饱一顿的粮食!
还因为他私自下令,搜查商贾。
被商贾联名向朝廷告状,说纪王不顾百姓民生,搜刮民脂民膏!
御史大臣看准了时机,立时向圣上参奏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这两军对垒的紧要时刻,叛军尚且没有大肆扰民,没有烧杀抢掠,就是为了煽动民心!这种时候,纪王殿下竟然搜刮民脂民膏,叫民怨沸腾,岂不是助长废太子的声威!”
求圣上让越王殿下出来带兵的呼声越来越响。
越王殿下在宫中,见不得圣上的面,却也上书表示,愿为父征战,扫平李恪叛军。
纪王这会儿人不在长安,但是长安的消息,他必定也能听到。
接连战败,加之粮草被劫,让他在圣上面前大丢了脸面不说,更是在朝臣之中饱受争议。
让越王出来领兵的呼声几乎压制不住。
纪王定是甚觉压力了。
“听说纪王立下军令状了!”竹香从外头带回来消息说。
萧玉琢闻言挑眉,“什么军令状?”
如今萧玉琢被老夫人禁足在家中,她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过这不影响她打听外头的消息。
“纪王上书,倘若不能战胜先太子,他甘愿圣上削去他王爵。”竹香小声道。
萧玉琢闻言一愣。
梅香在一旁低呼一声,“天!他这是拼上了?”
“接连战败,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信心?”萧玉琢狐疑问道。
“他大概是怕圣上真的叫越王出来吧?毕竟景将军因伤卧床的机会不多,而且景将军如果好起来,再领了兵,定然会对他更为防备!便是先前偷袭的事情,他有托词解释,但一旦失势,他再想起来就难了。”竹香说道。
萧玉琢点了点头,“所以,他现在是只能赢,不能输。倘若他输了,既得罪了景延年,又白白送机会给越王。他夺越王的兵马,越王心里也恨极了他。”
竹香连连点头。
梅香咬着指头尖儿,“就是这样才可疑呢?”
“什么可疑?”竹香问道。
“他有想赢的心不假,但是输赢不是一张军令状就能决定的呀?”梅香歪着脑袋道。
竹香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军令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立下的,一张军令状,那鼓舞的是将士的决心,千千万万兵丁的士气!朝廷兵马本就数倍于先太子,士气足了,自然能够取胜!”
梅香歪着脑袋,脸上仍旧带着怀疑,“我总觉得纪王不是无所持,就会轻易立军令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