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没做声。
“既认出来了,装作不知道也就是了,他可倒好,还写了字条约娘子相见?这要是叫南平公主知道了,还不……”梅香话未说完,连忙停下话音。
再往下说,那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厅堂里摆了冰,很是凉爽。
可这会让却莫名的叫人觉得燥热不安。
梅香跪坐在坐榻下头的席垫上,忐忑的看着萧玉琢,“娘子打算怎么办?晾着他?”
萧玉琢皱了皱眉,“他能寻上府,写了字条叫人送进来,只怕是晾着他,他也不会罢休。”
梅香啊了一声,“那可怎么办?”
“叫他揣着那一丝怀疑,倒不如干脆利索,免得留有后患。”萧玉琢在梅香耳边低声叮嘱一阵。
梅香点点头,起身往前院去了。
她寻到前院假山处。
果然见王敬直站在那里,来来回回躲着步子,面色焦急。
梅香四下看了一眼,快步上前,“见过驸马爷。”
王敬直抬眼看见梅香,又猛地抬头往她来的方向看去。
四下寂静,再无旁人了。
“你……你家娘子……”王敬直迟疑开口。
假山一旁有株硕大的柿子树,绿荫浓郁,假山上还有活水流过,很是凉爽。
可王敬直两颊上带着红晕,像是被太阳晒过了一般。
梅香看他一眼,又低头福身,“我家娘子如今待嫁家中,不便于驸马爷相见。”
王敬直被噎了一下。
梅香笑道:“驸马爷若是有什么话,可叫婢子带回去。”
王敬直皱紧了眉头,“王某……也没什么话,只是想,想见见玉娘……”
“嘘!”梅香立即抬手比在嘴唇上,而后又四下看了看,凑近王敬直道,“驸马爷,此事不足与外人道,我家娘子叫婢子来见驸马爷,就是为了恳请您,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王敬直愣了愣,“她……她果真是?”
梅香笑起来,“您说呢?若不是,您会寻到萧家来么?”
王敬直迟缓了的摇了摇头,那一抹倩影,好似就在心头……
玉娘子,竟真是寿昌郡主啊……
她若不是,只是无依无靠的孤女,那该有多好……可偏偏她是!真是造化弄人!
梅香看着王敬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有些无奈,“我家娘子和南平公主的关系也算的交好,您这样子,可别叫南平公主起了疑才好。我家娘子同驸马爷只是合作的关系,别叫人以为……”
当初娘子知道聚鲜楼是王敬直的产业时,原就打算不合作了呢!
可那会儿不是已经晚了么?
都见着面了,走了王敬直更是怀疑,且聚鲜楼也是当时最合适的选择。
岂料他竟渐渐生了旁的心思。
王敬直连忙收敛神色,拱手对梅香道:“姑娘想到哪里去了?王某只是敬佩赞赏玉娘子,玉娘子那般清新高洁之人,王某岂敢怀揣私情?”
梅香闻言轻笑,福身道:“您这么说,婢子就能高高兴兴的回去复命了。”
王敬直面有惆怅的啊了一声。
梅香正要告退离开的时候。
王敬直又叫住她,“娘子既回了长安,那曾经的营生是不是都不做了?”
倘若不是为了同玉娘子合作,他才不管劳什子的农牧边贸呢!
想着给玉娘子帮忙,这农牧的事儿,还挺有意思,他干的也起劲儿。
可若是玉娘子都不做了,他操劳此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梅香怔了怔,“那怎么会?外头的事情,自有外头的人经营,可那还是我家娘子的产业呀。请驸马爷不要声张,就是怕有人胡乱嚼舌,破坏我家娘子的经营。”
王敬直面色一喜,连连点头,“哦,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