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三爷重重点头,“自然是了!我关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我先跑了,这长青帮还讲什么信义?”
“可关三爷不曾想想,如今的长青帮,是先太子和纪王眼中的肥肉,两边都想在长青帮上啃一口。您在这儿,是帮谁不帮谁呢?如今结果还无定数,得罪了谁,长青帮日后都不好过。长青帮的人也都是有家有口的,关三爷在这儿镇守着,您不走,旁人不敢走。”萧玉琢顿了顿,“到最后,因为您的‘信义’却要拉着整个长青帮陪葬!”
“你……”关三抬手指着萧玉琢,面上尽是不满。
“我说话不好听,但可有哪句不是实话?”萧玉琢挑眉看着关三爷。
关三爷皱眉,“娘子大老远跑来咸阳,不是为了嘲讽我这老匹夫的吧?”
他闷声说着,眼眸沉沉的看着萧玉琢。
萧玉琢笑了笑,“我自然是带着办法来的,可是先说办法,又怕您说,是我占您便宜,这才不得不摆一摆厉害关系。”
关三爷抬手指了指她,“打从遇见开始,你就盯上了我长青帮了吧?不从长青帮啃下一块肉来,我看不死心的是你!”
话里虽有机锋,他却是笑着说的。
萧玉琢也笑着道:“您看,我就知道您会误会我。我是生意人,谈的是买卖,算得是利益。如今大战之中,我哪边都不想靠,但是也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是?战乱当中,哪一方都需要军备粮草,这军备粮草从哪儿来?除了国库里头的,民间的大头儿都在世家商贾手里头呀,您说是不是?”
“保住了性命,再挣他一笔,战乱当中,也站稳脚跟,不管到最后,谁胜谁负,都能笑道最后。”关三爷摸了摸下巴,“玉娘子真是好打算。”
萧玉琢笑了笑,“关三爷,您太小看长青帮和广源商会了!”
关三爷闻言一愣,“怎么这还是小看了?”
萧玉琢微微点头,“长青帮有人手有势力,广源商会经营广博,倘若长青帮同广源商会合作,直接垄断军需粮草……那缺了军需,没了粮草的,谁还跟着他打仗?到最后是我们叫谁赢,谁就赢!”
萧玉琢说完。
关三爷瞪眼看她。
他又立时扫视屋子。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连伺候茶水的心腹,都在隔间外头。
关三爷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当真只是个小娘子?”
这哪像一个小娘子说的话呀?
这野心,这胆魄……也难怪会盯上他长青帮了。
萧玉琢笑了笑,“三爷您这眼神,叫我都不敢说话了。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么?我是个小娘子,可我也想活命啊!如今乱世之中,除了这法子,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活命?”
关三爷眯眼看她,“那你想怎么个合作法儿?”
“我听说关三爷在召集长青帮的人手,以图乱中自保。反其道而行之,您把长青帮所有的人手都分散到广源商会的分会之中。将咸阳和长安空出来,给他们打。这样损失方能降到最小。”萧玉琢道。
“你这是未战先败呀。”关三皱眉道。
萧玉琢轻笑,“这是避其锋芒,咱们是商人,跟他们硬扛什么?能迂回取利就行。”
“如此一来,我长青帮岂不是都并入了广源商会之中?”关三爷摇头不满。
萧玉琢叹了口气,“有您关三爷在这儿站着,您一声呼喝,还不是一呼百应?长青帮的人不管被分派到哪里,那也是听您的号令呀!”
这恭维的话,叫人听了舒服。
关三爷看着萧玉琢,抿唇点了点头,“如此一来,不管是纪王还是先太子,问我长青帮要人要钱,我都可推脱了事。表面上解散了长青帮,其实是留住了长青帮真正的力量,不叫他们给我折损在战乱之中。”
萧玉琢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那长青帮就不能再叫长青帮了。”关三爷叹了口气。
“待战事结束,您可再召他们回来嘛。”萧玉琢笑道。
关三爷眯眼看她,“但也不能就这么归了广源商会。”
萧玉琢皱眉看他,目有不解。
说来说去,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
“既是合作,便叫同盟会,有我长青帮一份,广源商会算是另一份!”关三爷说道。
萧玉琢一听就点了头,不就是个名字么?叫什么有何不同?
“既是同盟会,梁会长便不能做这同盟会的盟主。”关三爷又道。
萧玉琢一听,笑了,“那关三爷做盟主,岂不是也不公平么?”
关三爷眯眼看了看萧玉琢,“是不公平,所以,这盟主另有人选。”
萧玉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