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菊香打断,她目光犀利的看着魏子武,“我跟你交代了什么?没有说他现在不能随意行动么?你们当医嘱都是狗屁吗?若不平躺,任由血脉乱冲,毒素伤及心脉,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
看菊香的脸色,不难知道她现在很是生气。
菊香寡言,性子沉稳,喜怒鲜少露于脸上。
魏子武被她这般呵斥,竟有些紧张的低下头去。
他被景延年揍惨了的时候,也没见露出这般忐忑的表情。
“是梁某执意要来,”梁生拱手对菊香作揖,“听闻姑娘为救梁某,不惜……”
“我刚救了你,你就下来乱跑。你若早说自己不想活了,也不必我费那么多功夫。现在还多说什么?”菊香冷笑道。
她平日里挺温婉柔和的一个人,冷嘲热讽起来,竟也是这般的不留情面。
厅堂里的气氛一时间似乎有些尴尬凝滞。
“快回去吧,你要是毒发在我面前,旁人不说是你不听医嘱,只说是我医术不好。”菊香立即说道。
她似乎不想叫梁生将话说完。
魏子武也连忙去搀扶梁生。
梁生却按住魏子武的手,看着菊香道:“姑娘为了救我,这般牺牲自己,梁某愿向娘子求娶菊香姑娘。”
梁生说话间,脸色泛白,声音还有几许颤抖。
萧玉琢张了张嘴,她有些头疼,这事儿在这节骨眼儿上,她能说什么?
菊香哼笑一声,“我救你已经是牺牲自己了,若要再嫁你,岂不是牺牲的更多?”
“是啊哥哥,你净想好事儿呢!”魏子武连忙说道。
梁生面庞僵硬,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他动了动嘴唇,“可是姑娘的名声……”
“我的名声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必我的病患来负责,若救治了一个人,就怕毁了名声的话,当初也就不必潜心学医了。”菊香说话间,站的笔直。
她脸面上有淡然从容的光芒,她的神态气势,耀眼极了。
魏子武怔怔的看着她,好似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能有她这般救死扶伤,又寡淡无争的气质。
梁生皱着眉头,“许是姑娘觉得梁某仓促敷衍,梁某今日是来感谢姑娘,待日后必定郑重其事的上门……”
“哥哥!”魏子武皱眉喊了一声,颇有些抱怨的意思。
菊香哼笑一声,“不必……”
“咦,兰雪姑娘你站在外头,探头探脑的作甚?”院中突然传来小厮惊讶的声音。
屋里的人都向外看去。
藏在门边的刘兰雪懊恼的跺了跺脚,红着脸走到门口,顿身向里头人行礼。
那小厮却是带着个人走到廊下,“禀娘子知道,越王府派了人来。”
萧玉琢立时抬眸,“进来回话。”
那天晚上,要在聚鲜楼外放火的人,被越王抓去审问。
也许是审问出结果来了!
“禀娘子知道,我家王爷叫小人来告诉娘子,那日放火之人招认说,他们要杀的不是娘子。”那人拱手说道。
屋里的人闻言愣了愣。
不是萧玉琢?那为何要放火烧聚鲜楼,还带着兵器,分明一副打算趁乱行凶的模样?
来回话的人在屋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浑身僵硬的梁生身上,“他们要杀的是广源商会的梁会长。”
魏子武当即眼睛一瞪,“谁这么缺德,要杀我家哥哥?!”
那人却抿了抿嘴,不肯再说下去。
“既然越王殿下都审问到这儿了,难道没有问出来是何人指使么?”萧玉琢问道。
那人拱了拱手,“我家王爷说,何人指使娘子就不必问了。”
“凭什么?谋害我家哥哥,还不叫我们知道是何人谋害么?”魏子武将桌子一拍,“他不肯说,叫他把人交出来,我们自己审问!”
那人轻哼一声,不屑的瞥了瞥魏子武,根本不搭理他。
“嘿,我说这……”
萧玉琢摆手,不让魏子武继续叫嚣。
她微笑看着来人,“既是越王不叫你说,那你回去吧,我真是多问了。”
那人看了萧玉琢一眼,拱手倒是。
“娘子,就这么叫他走了?”魏子武不甘。
“他不过是个传话的,你为难他有什么用?”梁生拽了拽魏子武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