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到杯盏轻轻磕碰的声音。
萧玉琢皱了皱眉头,难道萧家大老爷真的只是来说圣上的事情的?
并没有私事?萧十六娘丢了这么久,他已经断了想法了?
“还有一件事。”萧家大老爷放下茶盏,“这事儿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李泰微微一笑,“萧大老爷有什么话尽管直说,父皇命您前来,定是信得过您,父皇都信任您,吾自然也不会将您当外人的。”
萧大老爷连忙道谢,“不敢不敢,是一点私事儿。我家中有个嫡出的女儿,族中行十六,被她娘骄纵的颇有些任性,去年初夏,她私自离京……”
萧大老爷一面说着,一面时刻留意着李泰的脸色,不肯错过他丝毫细微的表情。
李泰点点头,“我大夏民风开放,不同于前朝那般拘谨,小娘子们任性些,洒脱些也绝非坏事。”
萧家大老爷闻言长叹了一声,“可她……这一去竟杳无音信。还叫她身边丫鬟装病欺哄家人,等她娘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离京十几日了!”
越王立时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一个小娘子,离京十几日才被发现?萧家乃门阀大族,都不用小辈晨昏定省的吗?”
李泰这么一惊叹,萧家大老爷立时窘迫不好意思起来。
他怎么好说,自己这女儿先前被禁了足,被骄纵的颇为不好管教。
好不容易,她自己称病不肯出来闹腾,家里人好生松了口气。
她娘忙着府上中馈庶务,自己忙着朝廷中事儿。
且后院的女儿,他这当爹的鲜少亲自过问的。
这才会……
说出来,被越王殿下这么直截了当的给嘲笑了,萧家大老爷一时间有些问不下去。
在家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了,既然找了一年多找不到,就当这个女儿死了,从没生养过她!
可自家夫人知道圣上派了他来宛城视察情况,非要让他到越王府打探自家的女儿是不是奔了越王,做了妾了。
他不肯答应,夫人便以死相胁。
他无奈答应下来,想着君子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那就问一问吧。
这会儿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那现在可找到了?”李泰似笑非笑的问道。
萧家大老爷脸面一僵。
这话问的……谁家找到了还会再提这丢人事儿?!捂还来不及呢!
这越王看起来随性好说话,其实憋着坏呢!
定是恼恨他适才试探,这会儿故意揶揄他!
“未曾找到……”
萧家大老爷话音刚落,李泰便笑了起来。萧家大老爷脸色不好,皱眉盯着李泰。
“您别介怀,吾只是想着,这说不定也是个好事儿,”李泰一面笑,一面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十六娘不见,都是去年的事儿了,到如今还没找到,也没给家里人个音信,说不定是觉得自己现在过的还不错,再说不定已经嫁人生子了,不好意思和家里人联系。萧家大老爷也别揣着执念了!”
萧家大老爷脸上一阵热辣。
姑娘家的竟然该嫁人的年纪了,私自从家里跑走。
这本就是件丢人的事儿。
萧家在长安城里都没敢声张,就连自家人,他和夫人也都瞒着,称道人算出来女儿这年命中有一劫,要在道观之中潜心修行,好避过一劫。
家里人自然不信,但事关所有萧家女儿的名声,家里人自然不会往外头乱说。
乃是因着宛城离长安城远,他才答应了自家夫人问问越王。
没曾想,还是被越王给嘲弄了。
他心里闷气,脸上表情也不好看。
越王呵呵一笑,“萧家大老爷来宛城,吾既是这里的主人,自当好好招待萧家老爷才是,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宛城有个‘烟雨楼’,不知道萧家大老爷可曾听闻过?”
“听过,那自然是听过的。”萧家大老爷见他主动岔开话题,也连忙就坡下驴。
“既来了宛城,不去这烟雨楼看看,可是在对不起这一行。”越王扬声朝外吩咐,“备车,包下烟雨楼。”
萧玉琢在隔间里听得哭笑不得。
这李泰还真是狡猾,他藏匿谋害了大伯家的女儿,反倒将大伯问的无话可说,甚至不敢多问。
听闻正厅里一行人相互道请着出门。
萧玉琢地叹了口气,眯了眯眼。
门外庭院之中,人声渐渐远去,她带着丫鬟,也打算离开。
谁知刚出了侧门,进了正厅,便见越王身边的袁江涛,正等在正厅门外。
见她们主仆,立时上伸手相拦。
“袁郎君这是什么意思?”梅香柳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