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越王殿下恩情,我定教养这孩子知恩图报,但求越王殿下不叫他入族谱,能做越王殿下养子,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萧玉琢再叩首,声音哀婉凄切。
越王脸上的笑意,在众人的求情声中渐渐退去。
他沉敛看着萧玉琢。
她真是……真是欺人太甚了!
厅堂里的男男女女都在夸赞萧玉琢,替她说好话。
好似越王不答应让人家跟着亲爹的姓,非要入了他李家的谱,就是强人所难,就是不仁不义。
那些适才夸他仁义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越王又气又无奈。
“罢了。”他摆手轻叹,“扶你家娘子起来吧。”
梅香竹香连忙上前扶萧玉琢。
菊香则把她怀中的襁褓接了过来。
“多谢越王殿下为我家郎君留后。”萧玉琢颔首说道。
宾客们纷纷点头,有些夫人还冲她竖起大拇指,夸她有气节。
越王眼眸深深的看着萧玉琢。
萧玉琢遮盖在黑纱之下的脸上哪有半点泪痕?
她微微一笑,福身告退。
“娘子好厉害!”回到卧房之中,梅香拍手笑道。
竹香也连连点头,“娘子妙计,借着这满月酒席,既让人知道了小郎君的身份,不敢说他是没爹的孩子,又为小郎君正名,不会跟越王殿下牵扯不清。”
萧玉琢取下帷帽,垂眸轻叹了一声,“是越王他没有步步紧逼,这回倒真该好好的谢谢他了。”
小丫鬟们都没敢多说话,纷纷站在那松木摇床旁,看着摇床上的小人儿。
萧玉琢长长呼出一口气来,“今日叫小厨房做些精致的饭食,给越王殿下送去。”
梅香应声去吩咐。
萧玉琢的房间里,丫鬟主子都是一脸轻松。
被萧玉琢气走的李慧芝,可没有这般平静。
她回到周将军府上便大发脾气,桌上的茶盏花瓶,都被她抓起就砸。
屋子里一片碎渣子。
周炎武没能去宴席上,但还没回到家,便听说了宴席上发生的事情。
他忙不迭的赶回家中,脸上甚至还有些遮掩不住的喜色。
他要当爹了?他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本想好好安慰李慧芝一番。
不管旁人怎么说,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就行了?
他日后会好好疼她,更会好好疼他们的孩子,这不就行了?
当初是他勉强了她,这事儿他心里头有愧。
没曾想,他刚进了院门,还未走到上房门口。
一只花瓶就飞了出来。
哗啦一声,碎在他脚前头,险些砸在他身上。
他越往前走,脸色越是不好看。
这是前朝的花瓶,这是粉瓷的茶盏,这是当初云公子送给他的曜变天目茶碗,这是圣上赐的玉如意……
周炎武掀帘子进门,又瞧见屋里的一地狼藉,他脸上的欣喜之色已经一点儿不剩了。
李慧芝却正站在博古架旁,手里抓着一方徽墨,正要往地上砸。
“你砸!”周炎武怒喝一声,“砸呀,砸给我看看!”
李慧芝被他看得一抖,心里有些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