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字他咬的特别重。
此时,侧门的珠帘一动。
哗啦一串响。
众人的目光都往侧门处看去。
只见一位衣着明艳,气质出众的娘子从帘外走进。
只是那娘子头上却带着一顶帷帽,帷帽下垂落的黑纱,将她的脸全然遮住,叫众人不能一睹真容。
“多谢越王殿下抬爱,越王真是仁心,半路救了我母子二人,非但照料我们,还给予我儿这般荣耀,小妇人心中实在感激!”萧玉琢恭敬朝越王行礼。
她这话一出口,厅堂里一下子静了。
满满一屋子人,却鸦雀无声。
李泰的目光落在萧玉琢身上,“你竟亲自来了。”
萧玉琢轻笑,“是,越王如此恩宠,小妇人不亲自来谢恩,如何对的起越王殿下深情厚谊?”
李泰垂眸轻哼一声。
他许是没想到,萧玉琢会借势给他这般反击。
如此,既给了景延年的儿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又不和他沾染丝毫的关系。
“越王殿下愿将我儿认为养子,还赐名给我儿,实在是他的福分。我儿还小,我这做母亲的待他拜谢越王。”说话间,她再次福身。
礼仪规矩没有一丝不妥,偏偏疏离的叫人心寒。
“原来是养子?”
“给养子这般荣宠,越王还真是仁义啊!”
“原来是误会一场,并非越王的妾室啊?”
……
李泰原本就想借着此时叫众人误会,没防备就这样被萧玉琢四两拨千斤的给化解了。
“你就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么?”李泰小声问道。
萧玉琢轻笑,“是越王殿下厚爱,小妇人受之有愧。”
“既是来谢恩的,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这般遮遮掩掩的,是藏着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突然一个尖刻的女声说道。
萧玉琢起身,侧脸寻声望去。
她身后的几个丫鬟也都纷纷抬眼看去。
见到那说话的人时,几人面上都是一僵。
李慧芝从众位夫人当中,提步走出,她脸上挂着冷笑,一步步向萧玉琢走来。
李泰眯眼看着李慧芝,并未开口阻拦。
他不怕李慧芝知道萧玉琢在他手里,他自信在宛城,在越王府,没有人能瞒着他伤害萧玉琢。
如果能借着李慧芝的手,让萧玉琢和他扯上关系,再也分不开,他倒是乐见其成。
萧玉琢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说她死了么?”萧玉琢小声问道。
梅香皱眉,“是听说她死了,可还是娘子说的对,祸害遗千年,她真是阴魂不散。”
“娘子这般谢恩,可是很没有诚意呢?”李慧芝猛的加快脚步,猝不及防的抬手向萧玉琢帷帽抓来。
萧玉琢猛的往后一闪,帷帽歪了歪。
竹香飞身而上,挡在李慧芝跟前。
萧玉琢连忙扶好了帷帽。
“怎么?当真不敢见人啊?”李慧芝冷嘲,“是面丑,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位娘子是谁,好生无礼?既是遮面而出,或是有不全之症,或是有难言之隐,娘子何必咄咄逼人?”前来的女宾当众,有位爽快人,开口质问道。
李慧芝挺直了脊背,冷脸道:“我乃周将军的夫人,我与这为娘子乃是旧识,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打个招呼而已,有何不妥?”
“娘子定是认错人了,我不认得娘子。”萧玉琢朗声说道。
“你不认得我?哈哈,”李慧芝笑了起来,“你不认得我,可我认得你呀,你不就是当年满长安城追着景延年,后来又休了景延年的萧家娘子,萧玉琢吗?”
李慧芝此言一出,厅堂里一片哗然。
萧玉琢抬眼看向李泰。
却见李泰脸色平静,根本没打算解释,更没打算否认。
看来,他真是自信呢,自信宛城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萧玉琢也跟着笑起来,“娘子真是爱开玩笑,我是从长安城而来,临走的时候还听说,景将军的夫人被圣上请进宫里去照养了,此时又怎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