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看着孱弱,没曾想这般坚强,硬是含着参片,自己扛着将孩子生了出来!”产婆看见整整两箱笼的红封赏钱,喜不自禁的说道,“立生娘娘,坐生官!小郎君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产婆原以为,夸小郎君好,越王殿下定会更为高兴。
却见王爷面色淡淡,只问了句,“她现在怎样了?”
产婆愣了一愣,才知道他问的不是孩子,“娘子消耗太大,是靠着参片强撑过来的,这会儿已经昏睡过去了。”
越王皱了皱眉。
“王爷不必担心,娘子睡一觉就好了。”
……
而此时西域,大夏营帐之中。
廖长生正跪在大将军账房内。
景延年脸色黑沉,双眸之中如蕴藏了一场风暴。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廖长生叩首,“原本属下已经将娘子救出宫闱,可没想道,竟又遇上另外一伙儿黑衣人,他们纠缠住属下,将娘子劫走了。”
廖长生真想以死谢罪,弄丢了萧娘子,就连景夫人也被圣上抓进宫去了。
他真是无颜面对将军了。
景延年闭了闭眼睛,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属下等人已经将长安城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越王离京之后,属下还曾派人跟着越王,可未曾发现夫人……”
景延年忽而起身。
廖长生顿住话音,有些惊慌的看着他。
景延年越过廖长生,直接向营帐外头走去。
廖长生叩头,“将军,将军有何打算?属下本该以死谢罪,可没有找到夫人,属下愿……”
“叫蓝玉来。”景延年朝外吩咐道。
蓝玉乃是军中副将,也是景延年一手提拔出来的。
蓝玉很快到来,他不苟言笑,行事作风很是干练爽快。
“我要离开军中一趟,军中事物,一应交给你。”景延年沉声吩咐。
蓝玉显然一愣。
廖长生连忙叩头,“将军不可!将军受命征战,若叫人知道,将军竟暗自离军,那就是……大罪了!”
“且此时太过凶险,将军要以大局为重啊!”
景延年没有看廖长生,他望着营帐门,眯了眯眼。
“算着时间,她应该快生了吧?”
“将军……将军不可呀!属下这就返回长安,属下定要寻到夫人!”廖长生砰砰的磕着头。
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弄丢了夫人,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夫人不会不见,将军不用冒险。
倘若因为将军去寻找夫人,再出了什么意外,他怕是死上十次百次,也不够赎罪了。
“将军……”
“蓝玉,”景延年拍了拍他的肩,“保守秘密,别叫我失望。”
蓝玉本想和廖长生一起劝他。
但他是追随景延年上过沙场,经历过生死。
他手都已经供起来了,看见景延年眸中神色之时,他口中的话却是变了,“将军定要万事小心。”
“蓝副将!你……你怎不劝将军?突厥虎视眈眈,长安水深火热,将军此去必定凶险!”廖长生痛心疾首,恨不得插自己两刀。
蓝玉眉头紧皱,却抿着唇,终是没有劝出口。
“将军稍后,末将为将军挑几个随行之人。”蓝玉拱手道。
景延年点了点头,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廖长生,“你不必随我回去。”
“将军……属下当追随将军啊!”廖长生大惊失色。
景延年眯眼,气息微重,“留在军中,随机应变吧。”
廖长生但见他语气坚决,总算明白这事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失落的跪在营帐中,看着景延年换了一身衣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