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亏待?是,是不曾少了我们的吃喝!可那又怎么样?那都是他该给的!”杨氏立即跳起来,掐腰瞪着景夫人。
景夫人没看她,垂着眼睛看着地毯上的纹路,心里一再告诉自己要忍,不跟一个村妇一般见识。
“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那个萧玉琢!碰上她就没有好事!当初是她非要缠着嫁给年儿,后来有是她非要休了年儿!这么多的事儿,全是她惹出来的!”
“若是没有她!年儿早娶了公主了!”
……
杨氏骂骂咧咧。
景夫人听不下去霍然起身,朝门外道:“烦请公公转告,我想见见萧娘子,毕竟她如今怀有身孕,也已经快要生产。”
“你还敢见她?还嫌被她害的不够吗?我们本关在这里都是拜她所赐!”杨氏跳起来,要拉回景夫人。
景夫人一把甩开她,“既然你怕被她连累,就不要拉着我!免得又是我连累了你!”
“本来就是你连累了我!若不是你不会教儿子,我们如今岂能被关在这里?”杨氏尖声叫着。
连外头的宫人都看不下去,“住口,尔等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生住着。圣上将你们接进宫里来,乃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乃是为了景将军在前线作战,没有后顾之忧!”
杨氏不敢跟宫人吵,却是撕扯着景夫人,“你回来,别没事儿找事儿,你去见她做什么?”
“烦请公公求告圣上,我不要和他们在一起,既是为了景将军没有后顾之忧,何不将我和萧娘子安置在一起?”景夫人福身向外。
杨氏见状大怒,伸手拉住她的头发,将她拽倒在地,“我劝你,你不听,如今还要找萧玉琢,是想要害死我们吗?”
杨氏将景夫人按到在地毯上,伸手就要扇她的脸。
景延年的舅舅看不下去,冲上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好啊,你又跟旁人一起欺负我?我为你们老景家生儿养女,老了老了你还帮着外人欺负我,帮着个野种欺负我!”杨氏哭道。
景夫人一听,脸色倏尔变了,“你说谁是野种?”
“你心里清楚!谁是野种你不知道吗?”杨氏尖声叫道。
景夫人也怒了,猛然狠狠给了杨氏一个耳光。
杨氏被打蒙了。
景夫人一向温婉娴静。
她还没在景夫人手里吃过这样的亏呢。
“你看见没有,你妹子她打我呀?打我的脸,我给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真是白养了,这是养了白眼儿狼呀!”杨氏跳起来,一个人和景夫人,景延年舅舅两个人打起来。
杨氏的儿子儿媳也不知该帮谁了。
房中被他们闹得乱哄哄的。
哭声,叫骂声,打闹声……乌烟瘴气。
圣上来的时候,还未靠近房门,远远在院子外头,便听得里头乱哄哄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圣上狐疑看着身边的梁恭礼。
梁恭礼也微微一愣,“奴才……奴才也不知道,这就去看看?”
“朕亲自去看。”圣上迈步进院子。
梁恭礼正要高唱。
圣上却摆了摆手,“去看看热闹,这些人都是景将军至亲之人,朕看看这个时候他们能争执个什么劲儿。”
梁恭礼垂头跟在圣上后头。
迈步到殿前之时,便见殿里桌椅板凳都被打翻。
一男一女在地上滚作一团。
杨氏正骑在景延年舅舅的身上,在他脸上挠出了一脸的萝卜丝。
景夫人发髻也被打散,衣衫有些凌乱,跪坐在一旁,漠然无语。
圣上啧了一声,“原来妇人能这般厉害,朕还是头一回见识。”
听闻说话声,杨氏猛然抬起头来。
只见外头站着一身玄色衣袍之人,那人衣袍上还绣了金龙。
金丝线所绣之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要跳出祥云,将人都抓在它龙爪之下。
杨氏怔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