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开了口,景延年脸上才略显松快。
待萧玉琢离了大殿。
圣上忽而踱步到景延年面前。
景延年垂眸看着鞋面。
圣上却忽而从袖中拿出一只小匣子来。
正是先前放在御案上的那只。
景延年不明其意,双手接过。
圣上道:“打开看看。”
景延年狐疑。
圣上轻笑,目光落在他身上。
景延年缓缓打开小匣子,里头躺着一只碧翠的耳坠儿。
耳坠儿做工精致,上头的银饰雕琢精美别致。可这耳坠儿只有一只,且他是个大男人,圣上送他一只耳坠儿,是什么用意?
圣上抬手,啪的合上了匣子。
景延年微微一愣。
圣上又在木匣子上轻轻敲了三下,“玉玉既已怀了你的孩子,日后照顾好他们母子,莫要叫朕失望。”
景延年眉头微蹙,拱手道是。
“玉玉还不肯跟你回将军府?当初休夫之事……”
“是臣原先多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如今她喜欢别院的景致,臣已经搬到别院,与她同住。”景延年立即说道。
圣上点了点头,未再多说,看了他一时片刻,便摆手叫他离开了。
景延年一直护在萧玉琢身边。
长公主问她事情怎么说,她说都了结了,圣上还安抚她,送了她好大一块地皮。
长公主听说是城南的地,点着她的脑袋说她傻。
“城南的地又不能耕种,也没什么用处,圣上哄着你玩儿,你倒高兴?”
萧玉琢美滋滋的,什么都没说。
长公主又点头,“圣上还是心疼景延年,给你一块贫瘠的地,你没有封号,又没有食邑,自然是要依附景延年。圣上从来不喜欢女子太过强势。”
长公主正在萧玉琢耳边说这话的时候,萧玉琢的目光恰好落在南平公主的身上。
不知南平公主的驸马爷今日来了没有,只见她和几位大臣相互敬酒,倒是喝的欢畅。
萧玉琢垂眸轻笑。
不过李慧芝这会儿却是笑不出来了。
南平公主挤兑她,还未真正开席,她便被勒令回宫。
本是在圣上面前搏宠的好机会,可她连脸儿都没能露。
原本瞧见萧玉琢几次遇险,她高兴地险些当着旁人的面笑出声来。
不曾想她回到自己宫中,听说萧玉琢竟然有惊无险。
“父皇还安抚她,赐给她封地?”
“不是封地,只是城南的一块贫瘠之地。”宫女玲珑连忙说道,“婢子打听了,那块地不属开垦之地,零零星星还住着些贫民。贫贱的很,就算她改建成庄子,只怕都不好意思到那儿去住,有头有脸的,谁住城南啊?”
李慧芝眯眼,脸上满是愤懑,“她为什么还没死?景延年为何那般小心翼翼的护在她身边?为什么她如今连郡主都不是了,却还过的那么好?”
玲珑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没敢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今日那些夫人们还奉承她?说她漂亮,说她气色好?”
“不过是看在景将军的面子上……”
“她已经休了景将军了,为什么旁人还要因为景将军而抬举她?她就是个荡妇!勾搭着景将军还勾引我哥哥!”
“嘘——”玲珑吓了一跳,“公主公主!快别说了!”
李慧芝冷眼看她,“怎么不能说?”
“当初那个小宫女,原以为圣上会处死她,这事儿也就扯不到公主身上来了!”玲珑小声说道,“可没曾想,圣上竟留下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