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年皱眉眯眼,“你想怎么样?”
“你退后,离我远点儿!”萧玉琢笑眯眯说道。
景延年果真退了几步,站的离她远了些。
“站的那么高,我仰脸说话脖子疼!”萧玉琢又道。
景延年在地席上盘腿坐下,倨傲清冷的脸上却并没有不耐烦。
萧玉琢忽而发现,怀孕虽然又诸多不便,菊香一天得叮嘱她十几次。
可怀孕也有方便的时候,比如辖制景延年。
“也许上次是我没有说清楚,我已经休夫了,既然你不想给我放妻书,仍旧想利用我们的婚姻关系,”萧玉琢缓声道,“我可以不逼你写放妻书,但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不是!”
景延年看着她冷声道,“我没同意。”
“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萧玉琢瞪眼,“上次我祖父在这里的时候,你不是说得好好的,你答应?”
“我答应你住在别院里,不逼你搬回将军府。”景延年说道,“我可没说同意和离。”
“不是和离,是我休夫!休夫!”萧玉琢恨不得把案几上的茶汤都泼在他脸上。
男子汉大丈夫,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么?
怎么他言而无信一点儿都不会脸红,不好意思?
“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我也说的很清楚,我不承认休夫书,也不同意和离。”景延年看着她,字字句句说的很清楚。
萧玉琢瞪眼,上次正在说话间,突然来了圣旨,将她原本的计划打乱。
后来稀里糊涂撵走了景延年,她以为事情就完了,却不想,还埋了隐患。
“好,”萧玉琢打起精神来,“既然上次说了什么,我们中间有异议,那这次我们就好好把话说清楚!”
景延年却是摇头拒绝,“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上次达成的约定,做不得数,那现在你就跟我回将军府。”
萧玉琢若不是打不过他,定要一巴掌忽在他脸上。
好改一改他这不讲道理的毛病。
“跟你会将军府的话,将军就请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
“你不回将军府也可以,我不是一定要勉强你,”景延年立时说道,“但经营铺子这种非力劳神的事儿,你就别再做了,我会叫合适的人接手。”
跟她玩儿以退为进的套路啊?
萧玉琢立时气笑了,“原来将军在这儿等着我呢?”
景延年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萧玉琢也从美人榻上下来,隔着茶案在他对面跪坐端正,“那铺子是我的铺子,是我的心血,断然不会交给任何人。”
景延年皱眉,还未开口。
她又说道:“就像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骨血一样,谁要是敢惦记着……呵呵,那我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景延年浓眉倒竖,心口发凉。
“将军明白了么?”萧玉琢轻笑问道,“我已经不是以往那个只会纠缠将军,让人厌烦的寿昌郡主了,如今我只是萧玉琢。”
景延年忽而眯眼靠近她,“你是萧玉琢么?”
她心头一凝。
“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间,改变那么多?从品行,性格,到待人接物的习惯……你是谁?”景延年靠近她,声音很轻的问道。
萧玉琢上身微微后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将军这是哪里话?我是爹生娘养如假包换的萧家玉琢,一个人性情改变,必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究其原因嘛,也得问问她都遭遇了什么?”
景延年皱眉。
“将军扪心自问,以往都是如何对待我的?”
景延年悄然无声。
萧玉琢笑的云淡风轻,想诈降她?门儿都没有。
不过他到底是起了疑心了。
萧玉琢垂眸想了想,暗下决心,日后定要远离和尚道士方士,那种玄而又玄的人,怀疑归怀疑,她虽换了灵魂,却是地地道道的萧玉琢的肉身不假。
看来她想要在这世上安身立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要加快脚步,倘若不能变强,就只能等人碾轧了!
“玉玉……”景延年垂眸,语气沉沉,“我愿意为你做出改变……”
“不用了,将军如今这模样就挺招人喜欢的,喜欢将军的人多得是,将军何必非要纠缠我呢?”萧玉琢摆手,“别说您就喜欢我,这话说来可笑,咱们都是成年人了。”
景延年默然无语的看着她。
“将军若还想认我腹中这个孩儿,还想将来有一日,他能叫您一声爹的话,”萧玉琢抿唇而笑,“最好日后别再多管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