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眉头微蹙,“天师?”
老者却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萧玉琢不知为何,就被这样犀利的眼神吓得一怔,心虚起来。
“郡主运气好得很。”老者抬手摸着斑白的胡子,饶有深意的说道,“不俗的经历,怕只有戏文中方能听说。”
萧玉琢心头一跳,他看出来了?她不该冒险的,不该来找他!
他会不会揭穿自己?会不会也一把火让人烧了自己?
越想越怕,萧玉琢手心里都冒出汗来。
“郡主不过是近来犯小人而已。”老者眯眼说道。
萧玉琢心头砰砰,“那,可有办法防小人?”
老者笑眯眯的转开了视线。
说也奇怪,他不再看她的时候,那种紧张压力,好似顿时就消弭无形。
萧玉琢只觉浑身轻松,连心情都跟着轻快起来。
她眼眸微凝的看着那老者,心下明白,他对她并没有杀机,但多半是看出她的底细了。
“郡主自己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么?”老者摸着胡子说道。
萧玉琢摇头,“天师说错了,我是没办法对付小人的,只能躲开小人。”
老者笑了笑,“郡主不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郡主只有经历了磨难,日后方能成大器。”
萧玉琢连忙摇头,“您高看我,我不想成什么大器,只求衣食无忧,自得其乐。”
天师笑而不语。
萧玉琢上身微微倾斜,靠近那老者道:“您见多识广,又智慧过人,不如为我指条明路?”
“郡主求什么?”老者摸着胡子问。
萧玉琢眨了眨眼,“我不想坐等小人来害,只想全身而退,不知天师可有办法?”
老者抬眼看她,面上表情淡然,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加重了语气道:“郡主想同景将军和离?”
廊下正行往门口的三人登时一愣,立时停下脚步。
纪王和越王并肩走在前头。
景延年落了一步在两人身后。
三人耳力敏锐,此时都站着不动,也不开口,显然是都听到屋里袁天师突然说出口话。
纪王和越王转过头来,看着景延年。
景延年站的笔直,俊脸之上毫无表情。
纪王抬脚就要走向门口。
越王却动作更快的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屋里的萧玉琢一怔,话不用说这么白吧?
不过既然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她苦笑道,“谁都不想被人害死,却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老者却笑着说,“我已尽力了,你走吧。”
啊?萧玉琢瞪眼,天师?你是骗人的半仙儿吧?
“防小人的办法多得是,郡主却偏偏挑了最不是办法的办法。”老者微微一笑,“郡主的心意很明显,何必自欺欺人。”
萧玉琢皱眉起身。
却忽听门外似有动静。
她狐疑的看向外头,又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口,左右张望。
梅香几个丫鬟和那小童远远站在树下凉阴里。
廊下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她听错了?回眸看袁天师,袁天师冲她摆了摆手,“人各有命,何等选择都有天意。”
萧玉琢道了谢,便走出房门。
丫鬟们连忙上前。
萧玉琢一行离开,纪王和越王才从回廊拐弯处缓缓行出。
景延年的身形,却已不知去向了何处。
“依纪王之见,景将军可会休了萧氏?”越王似笑非笑的问道。
纪王皱眉,“人家夫妻间的事,旁人怎好多嘴?”
越王轻笑一声,“若是兄长听闻王妃旁的不求,只求与您和离,您可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