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噗通一声。
她猛地一惊,只见李淑仪正好好走着,却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倒在地。
她手中茶碗里的茶水洒了出来,泼得她满脸都是水。
李淑仪狼狈不堪,登时大怒。
萧玉琢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公主使不得,快快请起!景某是臣,如何能受您这么大的礼?”景延年此时略显惊慌的声音,听起来尤为讽刺。
宫女几乎吓傻了,听见景延年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将李淑仪从地上扶了起来。
“公主,您……”
李淑仪气的脸色都变了,低头往地上看,似乎在寻找是什么东西暗算了她。
可地上却什么都没有。
景延年还拱手弯腰,朝她行着礼。
她猛的一甩广袖,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她刚离开素香堂,堂内便爆发出一阵笑声。
唯有景延年没有笑,却是越王笑的最欢。
就连纪王都掩口忍俊不禁。
“这下她可嚣张不起来了!”萧十五娘笑声说道。
没想到众人笑声还没落,李淑仪竟突然一个回马枪,杀了回来。
原本笑声正浓的素香堂霎时安静,落针可闻。
李淑仪逆光站在素香堂门口,目光阴沉沉的扫过堂中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落在萧玉琢的脸上,“寿昌郡主,我好意向你赔礼道歉,不过看来,你并不需要啊?”
萧玉琢从自己的食案后站起身来,“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李淑仪狠狠的盯着她,并咄咄逼人的向她走近了两步。
萧玉琢冷眼看她,“我做了什么?公主不妨明言?”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
纪王不由烦恼的皱起眉头来,女人之间的事儿,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她们若是揪着不肯放,闹起来可能天崩地裂。
一直静默无言,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存在的李慧芝却突然站了起来,快步来到正在对持的两人中间。
“姐姐别生气,一定是误会。”李慧芝福身对李淑仪道。
李淑仪冷哼一声,白她一眼,并不理会。
“寿昌郡主坐着没动,她连鞭子都使不过公主,哪里有本事暗算公主?”见她叫姐姐李淑仪不理,她连忙尊称公主。
萧玉琢闻言看向李慧芝,当众人的面说她不如南平公主,想来南平心里定然会高兴许多,适才丢脸的怒气也许就会被冲淡些许。
“六妹妹究竟是我的妹妹,还是寿昌郡主的妹妹呀?你这般维护她,是想向她卖好呢?”李淑仪冷眼看着李慧芝。
李慧芝脸色微微一变,“姐姐说什么呢,我只是不想叫你们彼此互生嫌隙……”
“你卖好给她有什么用?哦对了,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是想现下卖了好给寿昌郡主,往后好能一个院子做姐妹呢?”李淑仪轻嗤一声,“那你可是打错了算盘了,长安城里谁不知道寿昌郡主最是善妒跋扈?连个妾室都容不下,她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你呢?”
李慧芝脸上一阵青白,她咬了咬牙,转身回了自己的坐位。
李淑仪翻了萧玉琢一眼,“郡主手里有个宝,免不了人人都惦记,你可小心着点儿!”
萧玉琢脸上难看,心头尴尬。
李淑仪却还不够,扭过脸来冲景延年抛了个媚眼,“景将军何时休了萧玉琢,我必定同王敬直和离,另嫁将军!”
直白露骨的话,叫在场的每一位都是一阵尴尬。
景延年却坦坦然的拱手开口,“公主抬爱,景某却不敢受。景某心中唯有玉玉,玉玉善妒乃是谬传,实在是景某叫她受委屈了,乃是景某心中再容不下旁人。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的话掷地有声。
安静的素香堂,刹那间好似暖阳高照,华彩万丈。
萧玉琢怔怔的看着景延年,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他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径直走向她,将她揽在怀中,握住她的手,“叫玉玉受人误解,受流言非议,委屈你了。”
他怀中安定且温暖,淡淡的檀木香气静静缭绕。
萧玉琢只觉整颗心都跳乱了,仰脸呆呆的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
李淑仪调戏不成,反被羞辱,登时恼羞成怒,抬脚踹翻了李慧芝面前的食案。
饭菜汤汁洒上了李慧芝的裙裾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