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与他目光相接,心头一惊。
以前的郡主那般深爱景延年,见他受伤,怎么会是如此冷淡的反应?又怎么会急着躲出去?
“我……我给郎君上药吧?”萧玉琢心虚道。
景延年收回视线,“已上过药,你出去吧。”
萧玉琢心惊,站着没动。
“那晚的饭菜,我很喜欢。”景延年缓声说道。
萧玉琢如蒙大赦,嘴角弯弯,“这就去为郎君准备。”
见她欢快出了门,景延年的眼眸彻底冷凉,漆黑的眼底,如铺了一层寒霜。
她不是郡主!
门口归于寂静。
景延年耳力敏锐,寂静之中,却叫他听见细微的动静来。
萧玉琢这次真去了厨房,将食帐拿来,一一过目。
竹香凑上前来,“郡主,青池溜进主院,似乎想要往正房里凑。”
萧玉琢眼睛微眯,这么快就有猫寻着腥味而来了?
“有几个丫鬟在门口守着,断不会叫她混进去。”竹香低声说道。
萧玉琢摇头,“不,将信得过的丫鬟都支开,看她如何疏通。”
竹香讶然,“万一真叫她进去了呢?”
“郎君不是还在屋里?进去怕什么?”萧玉琢挑眉。
竹香皱眉,脱口而出:“就是郎君在屋里,才怕她进去呀?”
萧玉琢轻咳一声,“郎君受了伤,她就算想自荐枕席,如今也不是好时候。且看这院子还有谁是她买通的人,一一记下。”
竹香这才退走。
王氏恰在今日满了禁足的期限,正要到隔壁院中一探虚实,却听闻青池不在院中,去了正院了。
“角门的婆子送消息说,郎君回来了,似乎还受了伤,正在郡主院中。”王氏的丫鬟着急禀报道,“青池定然是去探望郎君了。”
王氏柳眉紧蹙,“郡主外强中干,只会咋咋呼呼,青池虽只是个丫鬟,却能把她哄得团团转。不行,我不能干等着。”
“不如等郡主和青池吵闹起来,姨娘再去,郎君定会觉得姨娘懂事,识大体。”丫鬟低声说。
王氏犹豫,“郡主倒是好对付,青池却不是省油的灯!若叫她到了郎君面前……”
话未说完,她霍然起身,带着丫鬟就往正院里去了。
萧玉琢刚在灶房里安排好了膳食,便听闻王氏和青池,在正房门口争执起来。
萧玉琢心中冷笑,真是欺负她不受宠,两个妾竟敢在正院里争风吃醋。
“青池倒有些手段,院子里有几个二等丫鬟跟她关系不错。若不是王氏来的早,她这会儿已经进去屋里了。”竹香在萧玉琢耳旁回禀。
萧玉琢点头,“将那几个丫鬟的名字记下。”
“婢子这就去将王氏和青池都撵走。”竹香挽起袖子,她一手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两人扔出院子。
萧玉琢抬手拦住她,“撵走做什么?膳食马上就妥,正巧叫她们伺候郎君用饭。”
竹香瞠目结舌,“那、那郡主呢?”
萧玉琢长叹一声,语气哀婉,“郎君不愿见我,如今他受伤在身,我就不凑上前惹他不痛快了。”
竹香见她面容惆怅,心有戚戚焉,不敢当她面说,偷偷跟梅香咬耳朵。
“可怜郡主,这才多久不见,竟为了郎君叫自己卑微到这份儿上了!”
梅香跟着叹气,“谁叫郡主喜欢郎君呢……”
唯独菊香没有附和,只垂眸兀自思索,这般回避着真的还是喜欢么?
饭菜备好,萧玉琢专门叫人单独为她留了一份。
剩下的则一溜水儿的抬到正房。
还唤了青池进屋伺候。
景延年嗅到一阵馨香,侧脸一看,扶自己起床的竟不是萧玉琢,而是面含桃粉的青池。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勾魂儿一般,加之她身上奇异的馨香,叫人竟不由心猿意马。
景延年当即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抬脚踹开青池,“谁叫你来?萧氏呢?”
在外间看着丫鬟们摆食案的萧玉琢闻声一阵惊讶,青池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早知道叫王氏来了。
“妾身在呢。”萧玉琢应声,脚步却不愿挪动。
“滚进来!”景延年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