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跨越种族的爱情故事,他就想和兰德尔一起来看看,说不定能从中学习到什么经验。
过了一会儿,兰德尔再度转头看去,却发现他的眼睛闭上了。
是睡着了?
兰德尔叫了他两声,他没反应。拍拍他的脸,依旧没反应。摁住他的肩膀摇晃摇晃,始终没反应。
忽然,装爆米花的纸桶从他手里翻倒,里面的爆米花哗啦啦地洒了出来。
杰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在医院的病床上。
莫妮卡就坐在床边,看到他醒来,顿时露出放了一百二十个心的表情,嘴里却气呼呼地斥责着:「臭小子,你把我吓坏了知道吗?说什么没事没事,竟然给我昏倒,而且一连昏睡三天,你怎么不干脆别再醒来算了?混球……」
杰西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乾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等莫妮卡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喝下去之后,他才总算挤出声音:「你说……我睡了三天?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莫妮卡翻白眼,「还不是病得太严重了?呼吸道感染,肺炎……就跟你说生病不能拖,你偏不听,仗着自己身体好,真以为自己是无敌金刚啦?医生说要是再拖个那么一两天,你就真的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你知道吗?病到这种程度还出去看什么电影,真是个混小子!」
被她劈里啪啦地训了一大堆,杰西一边头晕,一边抽着小空整理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的确是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大病没生过、小病也不怎么生的人,这次居然会病到这么严重。而病因只不过是淋了一场雨而已?
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但无论如何,病了就是病了,事到如今杰西也不会再去逞强,扯起嘴角说:「好吧,是我不好,我错了。以后只要打个喷嚏,我就立马到医院来,这样行了吗?」
「少跟我贫嘴。」莫妮卡哼了一声,但总算是不再训人了。
杰西松了一口气,念头一转又想到:「对了,是兰德尔把我送来的吧?」
「嗯,也是他让医院通加我。」
「那他现在人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两天没看到他。」
「没看到他?」杰西感到愕然,「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什么情况?」
莫妮卡想了一下,「好像就是那天,是前天吧,我来的时候,看到他在走廊跟一个头发很长的男人讲话,之后他还进来看了你一次,然后就没再出现过。」
「……」头发很长的男人?
杰西既没印象也没概念,但心里涌起了不太舒服的预感,他追问:「那你知不知道他跟那人讲了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
莫妮卡不可理喻似的瞪着眼,「他们又没找我过去谈,我也不可能去偷听。」顿了顿,回忆着说:「我只记得,当时他们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有点古怪……应该不是在说什么能开玩笑的事情吧。」
听到这种说法,杰西的脸色更沉了些:「那他离开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不爱理人,怎么可能跟我解释那么多?」
「……」杰西沉默了,不再追问。
其实他一个人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得出前因后果。只是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挥之不散……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兰德尔的不见踪影,印证了杰西的那股不安。
不管他电话怎么打,简讯怎么留,那边始终毫无回应。
其实如果说什么都没发生过,断了也就断了。但是既然已经确定过彼此的心意,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而现在却又一句话也不说、一点留恋也没有,说断就断,这让他该怎么理解,怎么接受?
一天一天下来,他几乎要开始怀疑,那几十来天的短暂恋爱,其实只是他作了一场维持时间比较长、剧情也比较丰满的幻梦。
只是他还执拗地沉浸在这个梦中,不肯醒来……
下午,杰西的学校组织了一批学生到艺术馆参观。
这间艺术馆杰西早就来过很多次,现在来看里面的东西也没多少更动,使得原本就心不在焉的他更是兴趣缺缺,找了个机会从老师的眼皮底下溜走,来到走廊上。
他们参观的楼层是在四楼,望下去,可以看到大楼前方广场上的几尊雕像。围绕在几尊雕像当中的,是一个圆形喷水池。
据说这个水池许愿很灵验,当年还小的杰西也曾经投过几枚硬币到里边,有的愿望确实是实现了,当然并不是每一个。
杰西望着水池的方向,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会不会是他认错人了?可能这么巧吗?
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看着那道坐在水池边沿的背影,较远的距离让他无法看得十分清楚,反正他就是越看越觉得,那实在太像某个人。
想了想,他摸出手机,发了封简讯过去——我在你身后。
随即,他就看到对方从衣服里拿出了什么,然后站起来转过身,几秒钟后,找到了站在四楼的杰西。
杰西也终于确认了,他没有认错。心跳顿时开始加快,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
他招手示意,让兰德尔在原地等他一下,他马上下去。然而他却看到兰德尔退了一步,以这样的行为表达出一个意思——要离开这里。
如同被大锤在胸口狠狠砸了一下,杰西的脸色刷地白了,拳头攥了攥,猛地无名火起。
离开?好不容易遇上了,让自己找到他了,他却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