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伤他性命。”
明石匆忙丢下这句话,紧紧搂着孩子他爹退到左澐门外去,刚好左澐听见外面多了打斗声觉得不对劲,开门走出观望。
“哥,怎会变成这样!”
左澐看见哥夫搂着哥的左手袖子开了一大朵红艳艳的血花,转头又见不远处有四五人,围攻身上黑衣莫名破了几处的施雷喆,不安的感觉霎时盈满心间。
段清心疼地从袖里掏出明石之前送他的药瓶,将他的石左袖撕开,一道几乎与肘同长的刀伤映进左澐眼帘。
“爷,是施雷喆伤了您?都是我的馊主意害了您!”左澐满面很是愧疚的神情,在听了段清的话后转换成慌张着急!
“我家王爷只有一个口子,你那个疯子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捅了几个窟窿,衣服都湿了。”
文弱的左澐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腿一撒快得让段清来不及抓住他,朝施雷喆身前奔去!
“阿喆,你住手!”
一道纤细人影往自己刀口撞,神智半游离状态的施雷喆在闻到体味的同时想都不想就丢掉匕首,牢牢将人抓进自己怀里,嘴巴停止大吼大叫,变更用途吻上怀中软软香香的心上人。
阿澐来了,真的来了,就在我怀里!
左澐推开施雷喆的嘴,连忙用手不住的在他身上探寻伤口,一道两道三道……当数到二十道时,左澐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明石的暗卫怎么来怎么去,左澐房前的院落少了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武者,依旧热闹。
段清忙着一边咒骂臭小子,一边给他的石包扎左手肘,用的是情急之下撕开的自个儿新衣的衣摆。
被骂成臭小子的人,手环得死紧,让怀中人快要窒息,却祈祷上苍能无限延续这让他狂喜的哭声。
如果犯的错用自残就能赎过,用自残就能让阿澐自愿奔入自个儿的怀抱,他不在乎再来几十次几百次这样的行为。
“阿喆你怎能这样?你的任性你的野蛮你的霸道为什么都不会变!”
伸手想替他的阿澐擦眼泪,却在月光的辉映下看见自己双手满是血污,低头看看还有哪处衣衫是干净的,瞧了会儿用手扯下长衫背部的衣料,轻轻的给左澐擦脸。
“阿澐别生气,你一不理我我就没办法保持理智,我就会变得任性野蛮霸道,管不住自己……”
“住口!你这算是责备我吗?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这一刻的左澐忘记了害怕,忘记了伪装,突生的勇气让他喊出自己的委屈!
施雷喆的理智慢慢悉数回笼,看着为了他身上的伤发飙的左澐,心里顿生无穷希望,让他双眼放亮……
捡起脚边的匕首,他将左澐的右手抬起,把匕首放入他的掌里握紧,以自己的手包住左澐抓着匕首的手,开始继续在自己身上划口子。
049
“这刀还你,你坠落红尘是我没能耐保护你!”
左澐看见匕首生生割开皮肤,好似割在自己心上,痛得双手发颤……
“这刀还你,我是个懦弱的傻瓜才在第一次重逢时不敢认你!”
闭上眼别看,左澐的理智在耳边大声咆啸,可此时的眼睛却像有自己的意识,盯着新形成的伤口眨都不眨……
“这刀还你,我不该嫌弃你利用你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
别听他的,左澐的理智垂死挣扎地喊,这次要狠下心,你还要命就别再赌其烂无比的运气……
“这刀还你,你千辛万苦才回到我身边我却伤透你的心!”
左澐要自己别心软,这话分明是在哄自己,可是握着匕首的手,却开始剧烈往回缩!
“这刀……”还来不及再次割下,施雷喆握着的手连着匕首挣脱出自己掌握,左澐将匕首用力远远丢开,一直没停止落泪的双眼绝望的闭起。
“够了,我受够了,你干脆明讲,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是哪个能够让无波更壮大的红顶商人,或是关系无波生存的官派巨商非要我陪不可是吗?我去,要陪几个就几个,要睡几次就几次,你不必这样对我,我此后不再逃避了行不?我……”
嘴被狠狠堵住深吻,舌头被霸道的吸进对方口里,左澐逼自己不做回应,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做娃娃任凭处置。
“我是要你陪,但是今生从此只能陪我ㄧ个,睡我一个,随你要怎么对我,就是不要再逃避我拒绝我。”
嘴被微微放开,仍保持着唇齿相接,人还被禁箍在霸道的男人怀里。左澐心想自己大概快疯了,竟然幻听,幻听的内容是他曾经以命相搏的盼头,是他梦想的尽头。
要忘记,心里出现一个凌厉的声音警告他,你别再自欺欺人,你的盼头早就在看见施琦的时候就确定无望了,梦想的尽头是自己荒唐可笑的一生,难如登天的奢望!
施雷喆说完真心话就等着,却良久等不到左澐的回应,那苍白的脸还是没有表情,灵魂之窗闭紧上锁,好像他根本就没听见这些贴在他耳边的倾诉。左澐的消极,让背水一战的施雷喆眼神丕变,先前的疯狂又开始出现在他神情里……
放开左澐身体,施雷喆对着身侧的空气伸出手,温柔的微笑:
“啊,我刚刚怎会抱着一截木头睡着了?我还是想不出那木头要刻成啥送我娘。不管了,阿澐我们一齐去小湖玩水吧……”
手在空气里形成握住的形状,笑着的施雷喆慢慢向沼地树林走去,不远处一直关心着两人互动的段清,在看见施雷喆空洞的眼神后心里暗道不好,要明石遣人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