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月色下错认了第一眼,但是我一靠近你就知道你不是。你的身上只有淡淡的药香,不带丝毫脂粉味,干净清雅得让我无比渴望,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不顾一切的巧取豪夺。”
明石脱下两人的外衣鞋袜,上床仰躺让段清趴在他的胸膛,解开绑在段清脑后的发带,挑起一小束长发把玩:
“我前半生总是受制于人,妻子,宅第,封邑全都是父皇母妃的主意,不问政事偏当大夫,起因是要让大哥明成对具有雷氏血统的我放心。一个无官无权的闲散王爷,能拿什么为被诛九族的母族复仇?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安插在我身边的暗卫里,一大半都还是大哥的眼线!”
段清听着明石对他推心置腹,抬起双手探到明石脑后的发带使力扯开,拾起一撮鬓发交到明石手里轻声命令:
“打结。”
明石欣然从命,将两人的发结打好拿近唇边虔诚的落下一吻,凝视着段清的眼瞳映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晶莹发亮。
“清卿,跟着我看似荣华富贵,其实不自由。不管身在何方,终生都脱离不了监视与杀机。可是,我还是奢望名医鬼药子能不嫌弃这么寒酸的王爷,应允下嫁。如何?”明石轻轻在段清额上吻着问着:“清卿此生可愿伴我,至死方休?”
堂堂王爷跟个小老百姓求婚用”下嫁”两字,真是装可怜装得处心积虑,心机够深的了,叫人怎能狠心拒绝?
“死了不埋一起吗?”
“当然要。”
“那还至死方休个屁!”段清捏了捏明石的脸颊:“敢娶我,就要好好伺候我,就算死了都别想偷懒,若想逃避义务,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追杀你到底,听到没?!”
“是,蜀王妃。天一亮我就拟奏章上奏请示大婚,要脚程最快的暗卫骑最快的马进京上呈,只要大哥没查出你的父亲,不出一个月必有佳音。”
两个对彼此满腔爱意的人笑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嬉戏,耳鬓厮磨不免情动的共赴巫山。明石每次推进都在段清耳际喊着清卿清卿,段清魂魄都被明石唤得随他出走为他所俘,意识里仅剩身心交融的幸福感……
翌日,吉慈一大早看过左澐消瘦的状况后,决定马上开炉炼丹。
段清将药引千年蔘与鲛人泪拿进丹房时,吉慈将他拉近眼前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清儿,我听云涧说你功体明显受损,现在仔细一看,你的内力几乎都没有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让施雷喆追讨解药时误伤的。”虽然那人很讨厌,但为了澐儿,他不能被丢回冀州去。
吉慈牵过段清的手腕把脉,把着把着,突然扇了徒弟一巴掌!
“你!师傅说过的话,全当马耳东风了吗?说,孩子是谁的?”
“什……什么……?”段清被向来温柔的吉慈爆发的怒气惊得回不过神来。
“你自己是学医的,有了孩子自己没感觉不对劲吗?”
“……我……”头晕畏寒此时又开始侵袭段清!
“孩子是那个王爷的,是不是?”
033
抚着辣烫的脸颊,忍着体内一阵又一阵的冷颤,吉慈的问话让甚是难受头重脚轻的段清不敢置信又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真的是怀孕了,自己的猜测一直都没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石怎能让他受孕?难道明石自始至终都为了一逞兽欲,说谎欺骗他?
激烈的情绪加上身体的不适,让段清手脚发软眼前发黑,站不住的一直后退,直到抵上丹房墙壁才背靠着颓然瘫坐。
吉慈等不到段清的答案,原想继续斥责,却发现徒儿面无血色,冷汗涔涔,全身都在打摆子,整个人连坐都快没法坐,眼看就要缩到地上去了。
“你这情形看来不是第一次,持续多久了?每次都是谁输至阳之气缓解你阴极的反噬?”
吉慈将段清扶坐在丹房里供打坐用的厚垫子上,盘腿坐在段清背后掌抵段清肩骨下缘,输进内力助他运行大周天,发现段清体内阳极完全消失,仅剩阴极大盛,遂渡三成阳极功力给段清。
觉得舒服多了的段清听师傅这样一问,心里顿觉羞惭,他实在说不出口明石每次都是怎么渡他元气的。
“是那个王爷吗?”
“……是。”
“从功体被重伤后,就一直这样不适?”
“没有……是……是从七八天前才开始的。”
“你跟那王爷肌肤之亲多久了?”
“……从……一个半月前……就……”
“原来如此,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样一来,证明我当初没有看错,清儿面相非富即贵,子息甚殷,命运天定,丝毫不差。”
“你的功体被云涧的徒弟无心误毁,看来是老天的安排。”吉慈叹气起身,走到桌前倒杯温茶递给段清:“云涧的辟寒神功跟我们的两仪心法,原就是师出同门。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两仪心法要废,本来就只有辟寒神功才能不伤性命的毁去阳极,再辅以另一个懂两仪心法之人阳极内功慢慢消融阴极,快仅需一年,慢也就三年,两仪心法就能完全舍弃。你运气很好,要换其他武功伤你至此,你早没命了,你这未来的王妃福大命大,这门舍子嗣救众生的内功,注定你留不住。”
“师傅……”段清茫然的喝尽吉慈倒给他的温茶,心里没有劫后馀生的侥幸,只有对明石的怀疑与不安:“他跟我说,他有无子症……为何我还会怀上……?”
吉慈抽走段清手里的空杯,朝丹房外口气不悦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