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哪儿了?听到我的声音他老人家不可能不理会,又出诊了么?”
“嗯,去禹汐七天了,昨晚我问他,说今天回来。”
禹汐?那可是离遗恨沼地将近二百里的山城,师叔竟然为了见师傅一面,一夜之间来回两地?
“出门七天没回来,师叔去找师傅后没顺道接他回家,又自个儿先返家?”
“嗯,禹汐那里发生痢疾。他说帮忙控制好疫情就回来。”
相思的力量,让人总是做些不合逻辑的事。
“师叔,我能先让带来的人住进来吗?”
“做什么?”
“都是我的兄弟跟朋友。”
“……别把屋子弄得乌烟瘴气。不然,就得滚。”
“知道知道,师叔果然对我最好。”段清笑出两颊深深的小梨涡。
于是一行人顺利的连车带马进到了院落。
生火煮饭用过午餐后,段清分配好众人的住所,难掩虚弱的回到自己久违的房里,打算随便掸掉灰尘便和衣而卧,却发现明石已经叫人将房间清理得一尘不染。
“清卿快去躺着吧,你的嘴唇都快没有血色了。”
正坐在房中桌旁举杯喝茶的明石起身伸手扶他,两人一齐脱鞋上床。段清原本打算单纯与明石相拥而眠,却扭不过明石的求欢,只好任他搂在怀里亲亲爱爱,硬是顶弄上大半个时辰。完事后段清果然不畏寒了,可是身体并没有得到休养生息,眼眶明显的更加黑一大圈。
自己到底生什么怪病?综合这些日子来的症状,段清也曾怀疑是不是怀了孕,又想明石说过他有无子症,便屏除了怀有孩子的这个可能性。可是这样一来,这病更让段清毫无头绪。最怪的是每次发作,只要吸收了明石的阳精就会好转,自己既不是修房中术的狐狸精也没练什么邪功,身体怎会变得如此依赖这种事?想不通啊想不通?!
师傅快点回来吧,段清又烦又恼地想,坐立难安得都想去半路上迎接他老人家。
快些回来给澐儿跟徒儿我治治,尤其是徒儿,都快被无赖的蜀王爷,日也纠缠夜也纠缠得成了荡夫啦……
031
夜凉如水,蛊药仙吉慈直至亥时才披星载月回到遗恨沼地,坚持待他归来的,除了未眠的段清与陪他等人的明石之外,还有一见段清师叔便惊讶唤他师傅的施雷喆。
“为何在这?”
师叔看见施雷喆与明石,似乎并不高兴。答应段清安顿一干闲杂人等之后,向来个性怪异,行踪神出鬼没的师叔便不见人影,段清只道怕吵不愿现身在外人面前,原来却是去禹汐接师傅回家了。
“携妻求医。”
施雷喆时至今日,已肯如是定位他与左澐的关系,段清只觉月光温煦,照得人心都暖热起来。
不过,这两条冰川彼此之间到底有何渊源?
“不会吧?施雷喆,你跟师叔是师徒?”
没有回应。什么嘛,这师徒俩个性一样不讨喜!
“苏师傅,您当年不告而别,委实让本王好找。”
更让段清惊讶的,是他的石竟然也认识师叔?!世间如此小么?行来绕去,兜兜转转,遇上都是原班人马。
“为何找?想杀我灭口?”
明石眼神一闪,敛去微笑,放下行礼作揖的双手,不置可否。
“已过多年,迄今未东窗事发,足可证明我未泄密。如此还是要杀我吗?”
易容能抹去绝色,却无法掩盖犹似星辰,流光清亮的耀眼双瞳。
“昔日之稚龙,而今已非池中物,足可自保,本王又何需为他再造无谓杀孽。”
明石跟师叔在打啥哑谜呢?段清听了半天听不懂两人对话里的涵意,只知道他的石应该不会杀师叔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段清观察着明石此番言行举止,霎时体认到,自己其实不算了解枕边人。
这样深沉正经的明石,段清哪曾见过,心头好像闯进了一头活蹦乱跳的小鹿,望着明石的眼神不自觉的,开始掺进愈来愈多的着迷……
原来他的石还真的只对他无赖,不是面对他的时候,完全的得体稳重,完全的像个出身皇室的高贵王爷。
明石侧首看见段清发恺望着自己,遂以眼神询问何事,段清连忙故做不耐烦地从鼻子哼了一声,撇开头不再看他。
“这位公子的夫人在哪?身患何症?”
吉慈亲切地问着施雷喆,给人的感觉彷若春风拂面,与站在他身旁的白发男子全然迥异。
“……师傅,其实……事情是我刻意惹出来的……”
段清故做十分无辜忏悔的表情,跟师傅详实的交代来龙去脉,吉慈听完后只是轻轻长叹一声:
“我现在很累了,明早用餐时,清儿记得顺便把药引拿到丹房桌上,我会尽速施力炼出解药的。”
施雷喆低声向吉慈称谢,态度恭谨朝大名鼎鼎的蛊药仙与曾教他功夫的白发男子行礼告退,回到有左澐睡着等他的房间;开始体力不支的段清也打起了呵欠,明石注意到爱人满脸倦容,便拉着段清向两位长辈告辞出厅,故意装做没看见吉慈十分疑惑地,用眼神无声询问他与段清的关系,踏着银盈月色回到段清房门前。
“清卿,夫君抱你过门槛如何?”
032
“没喝酒发什么酒疯?”
段清可没忘,明石上次抱他过门槛,是一个半月前,在京城的旋凤楼。那时明石清楚他不是澐儿,却还是借酒装疯的强要了他。
伸手要推门进房,明石却坚持地将段清拉进怀里打横抱起,用肩膀顶开门扇,直接将人抱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