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望着脸色铁青的施雷喆，知道他正因被段清耍得团团转而怒不可遏，也知道他的清卿现在根本连施雷喆的掌风都禁不住。
“施老爷，请恕本王无法让。”明石笑得无可奈何：“你冲冠一怒为惑生，本王力抗你这千军之威，也只为我的清卿。”
施雷喆闻言不敢置信地，眼神在明石与段清两人身上锐利来回扫动，像是明石喂他吃了苦不堪言的黄连，嘴都张不开来说话。
一个王爷会以卿这么亲腻的称谓称呼一个同性，证明此人不是挚交就是挚爱。对施雷喆而言，无论鬼药子是明石的哪个挚着，绝对都不利于他保有左澐的决定。
表兄何时摊上这个鬼头鬼脑的鬼药子？
施雷喆想起前些天做了个梦。梦里鬼药子牵着面无表情的阿澐离开他，不管他怎么试图阻止，他的阿澐都没有任何反应，望着他的美眸空空荡荡，随着不停嘲笑他的鬼药子，愈走愈远……
现下看明石这样护着鬼药子，他有噩梦成真的预感！
“天杀的施雷喆，你给我搞清楚，澐……惑生可是因为你的无情，才跟我求药吃下睡解千愁的，他为何这么做，不信你不知。要不是我也想给你个教训，替惑生出口怨气，这么难得炼成的药，我也不随便给人吃的。再说解药的药引，更是犹如登天的千年难遇，千年蔘就算了，鲛人泪多数人怕都以为是神话吧？”
“这话何意？你别要告诉我，你的解药就算炼出来，也没把握让惑生醒来！”
“哼，我鬼药子段清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段清的腰下还是很疲软，加上他现在功体内力没有回复迹象，上马变成苦差事。他扯了下明石的袖子，下颌朝坐骑方向一扬，明石立刻会意地双手交合，任他踩蹬上马。段清上马后催促起施雷喆：
“我的功体算是让你给毁了，没办法输内力进丹炉完全催化药引的效力，需要回苗疆请师傅运功协助。惑生中睡解千愁半年内一定得解，否则超过期限就算有解药，也会因为体力衰竭而吸收不了。你把马车连同车夫给我，我要日夜兼程带惑生赶路，施老爷是个做大生意的贵人，就回冀州去忙和你的吧，惑生醒了会让车夫还车回去通知施老爷的。”
通知？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鬼药子心里打啥主意，想怂恿阿澐永远离弃他，要问他肯不肯！
“我不忙，镳局的事有其他人打理，我要带惑生亲自跟你去这趟，我知道你不打算将惑生还给我，若这么轻易就着你的道，我还能混上给无波当家做主的份儿？”
“我管你怎么给无波镳局主事的，反正你赚的那些银子里头，有多少是沾着惑生的眼泪跟血肉，你比帐房先生都还清楚。随便你跟不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惑生醒来后就看你造化了，不干我事。”
024
施雷喆冷哼一声，甩袖不悦的回到马车上，段清也掉过马首准备出发，明石却向前按住他牵着鞍绳的右手：
“清卿，我让施雷喆出来骑马，你跟你弟乘车如何？你也数月没见惑生了，难道不挂念？”
“……我怕现在看了惑生，会忍不住赶走天杀的施雷喆，破坏我的计划。”段清撇嘴苦笑，左手安抚地拍着明石敷上他右手的大掌：“我知道你体谅我，可施雷喆关系着我弟的后半生幸福，他俩现在同车相处，时间越久想必让施雷喆越舍不得他。这正是我给惑生服药的目的，我宁愿忍着疼一路骑马，也要我弟得到施雷喆心甘情愿的真情相待。”
明石忍不住伸手抚摸段清的颊侧，他的清卿，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大好人。
“经过京城时，我让府里的马车过来服侍吧？咱们也学你弟跟我弟一样，窝在车里卿卿我我可好？”
“不好！”
这无赖满脑装的，难不成都是那个念头么？跟他一路窝在车厢回苗疆，后庭的伤都别想有完全康复的那天了！
看段清斜眼狠狠瞪他，明石直想起在旋凤楼那夜，他的清卿在床上软弱无力瞪他的那眼，千娇百媚，四美弗如。
“真的不要？就算咱们都骑马，也无法有多快，施雷喆的马车速度就那样了，还不是拖累？与其如此，不如让你我也乘车好轻松些？”
“……”说得也是。
“前去苗疆，这番路程可有千里之遥，马车能载的日常什物比马匹的鞍袋多上许多，就不必时时在路上什么都要买了。”
“好了好了，时间都给你说完还用赶路吗，都听你的行不？”看不出这王爷挺仔细，听说他也常隐藏身份，一袭布衣下乡义诊，跟自己说的这些，都是他的经验谈吧。
明石见段清同意了，便高举右手啪地响指一声，一个无声的黑衣人悄悄出现在主子身前，单膝下跪，抱拳作揖。
“爷。”
“都听到了不是，先回去备车，候在本王经过京城外的必经之处。”
“是。”
就跟来时一样，黑衣人一晃眼，便消失得无声无息。
段清看着明石的暗卫如此随招随到，突然有些不安。
“喂，石，你附耳来。”
“嗯？”
（那个……你每次跟我……他们难道也在？）
段清脸色不豫的跟明石咬耳朵问。
（跟我怎样？）
也发耳语回应，看见段清用恼怒掩饰羞窘的神情，明石没装傻逗逗他，心怪痒的。
（就……昨晚，你进我房里，他……还是他们……是否都跟着你来了，只是没现身？）
真聪明。
（清卿别担心，我进你房之前，已事先要他们退出数百丈之外，你的曼妙天籁，只能我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