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舔食着奶油的狡猾舌尖,凝视着他最脆弱无耻姿态的深邃眼眸……可恶、可恶、可恶!
泄愤的一拳砸上墙壁,结束淋浴。厉森穿戴整齐回到办公室,看见司遥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中托着腮,一脸的若有所思,连他进来了也没看一眼。
这样一说,厉森忽然发现,今天司遥的话似乎格外少。觉得疑惑,但也不想多问,厉森迳自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双手抱怀,眺望着远方的夜景。
激情已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又回到脑海里,甚至比先前更乱。他需要静一静。
不多久,一个低沉的嗓音扰乱他的安静:「回家和你父亲过生日。」
他一怔,从落地窗的反光中看到,司遥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两步的距离,脸上的表情很模糊,看不真切。
总之一定还是那样自以为是的高洁表情,厉森冷冷地撇一下唇角,说:「这是我的家事,你也要管,不觉得太可笑吗?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疯狗,一直追着咬到别人家里去。」
「要迈出那一步,的确有些艰难。」
司遥不为所动,沉静地说,「但是当你迈出去之后,再回头看,会发现自己曾经的犹豫不决其实很傻,也很多余。」
厉森不禁一呆,被他的话语狠狠地戳进心口深处,连心脏也一阵麻痹,然后酸涩泛疼。
本能地想要反驳,嘴唇却有些麻木,讷讷地发出声:「别再说了。不要逼我,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你已经与他冷战十几年。人的一生中有几个十年?我的父母,甚至未能伴我度过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十年。」
「……」厉森再也无力开口。
定定望着那个倒影在窗上的模糊人影,莫名地很想看清他此时的表情。是不是带着遗憾、叹息和寂寞?然而,却没办法回头看上一眼。
如果看清了,真的在他脸上找到那样的表情,又该怎么?
父亲仍在,并不值得炫耀,但在他面前,这却像是一种特权。拥有这样的特权却弃之如敝屣,倒显得是在夸耀。
厉森蓦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过分?从来都只想到自己,总是冷酷地伤害别人,而别人一旦稍稍踩到他的禁忌他便狠狠还击,从不想,对方也不是有意为了触犯他而来……
听着身后那抚慰着人一般,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心口再次泛起涩楚的涨痛感,他不自觉地抬手按住胸口,闭上了眼。
司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遇见你?
「回家吧,你不会后侮的。」
司遥张开双臂,自身后把厉森拥紧,双唇轻轻贴在他的耳后,低语:「厉森,生日快乐。」
「……」
生日快乐。快乐吗?厉森不确定,只是心里暖暖的,像是有谁放了一盆火炉进来。
忽然想知道,如果听见厉朝对他说出这几个字,是不是也会像这样温暖?让隔在他们父子间多年的坚厚冰层也都能融化的温暖。
这个答案,他想知道。
决定了,他要回家。
这天,司遥一到公司,就被苏瞳拉着在沙发里坐下。苏瞳一边四下张望,以确定没有其他人,一边悄悄告诉司遥,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说。
苏瞳很少这么神秘兮兮,司遥饶有兴味地挑起眉:「什么事?」
「我,我……」苏瞳花了几秒才鼓起勇气,「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司遥一愣,点点头:「哦,是吗?男人女人?」
「当、当然是女人。」苏瞳紧张地说。
司遥失笑:「嗯,我了解。所以呢,那个女孩是?」
「你还记得上次我在你车上,听见广播里一首很清新的歌?就是唱这首歌的女孩,她叫文越。」
「也是艺人?」司遥的表情深沉了些。
「对,刚出道两个月,只出过一张eps。」
「是吗?还有些什么具体资料?」
「具体资料?」苏瞳抓抓头,脸有点红,「就、就是……她跟我同年,是单亲家庭,从小和妈妈一起长大。家教很好、很懂事,愿望是一直唱好听的歌,唱到六十岁。」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交往?」
「是在唱片公司里认识的,交往……上个月刚开始。」
「那也没有多久。」
司遥顿了一下,说,「我不想干涉你和谁交往,不过我是建议你多想想清楚,你们两个都还年轻,又是新人,这么急着交往是否有必要?多花点时间了解了解对方也不错。」
被最信赖的司遥这么说,苏瞳显得有些气馁,耷着肩膀:「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想经常看到她、跟她聊天谈心……」
「你喜欢她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很好,在一起很舒服,比和其他人在一起都要开心。」
「是吗?」司遥捏住下巴,沉吟着说,「所以如果我非要劝你和她分开,你会很难过伤心、会怪我?」
「不,我不会怪你。」苏瞳摇摇头,「我知道哥都是为我好,只不过,伤心难过也肯定免不了。也会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司遥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不为难你。你和她继续交往,我不会阻止的。如果你遇上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真的?谢谢哥!」
苏瞳喜笑颜开,扑上去抱了司遥一下。想了想,又疑惑地说,「不过,你说有问题可以找你……我都没看过你跟哪个女孩交往比较多,你会很了解这种事吗?」
「有些事,交往了也未必了解,没有交往也可以估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