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叹了口气,他把目光转向蓬外夜空,许久才开口道,
“几日前,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夕殇他,他已经葬身悬崖。”
夕殇?那是谁?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又说明道,
“用不了多久你也会从将士那儿听说,那个人,就是兵部尚书江夕殇。”
姓江的?那就是这宁军的头头咯?是他上司吗?
看起来又不象。
“他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大概这毛病永远改不掉了,我又不怕死的问道。
他微微一愣,似是思考著什麽,随即略带苦涩的笑著说,
“是的,对我来说,他是很重要的人。”
“不回京也是为了他?”
既然都死了两次了,也不怕来个第三次。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些人,”
说到这儿,他略微停顿了下,又说道,
“当然,也有些负气,还有,不满。”
负气?不满?
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我知道接下来就不是我能搞懂的问题了。
见我不再说话,他倒是开了口,神情自是与之前不同,少了温和儒雅,满是凄伤和愁苦。
脆弱,
在认识这人12个多小时以来,这是第一次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此时身上隐约透露的气息。
纪琛终究是纪琛,哪怕是这些许的脆弱也只在隐约间流露。
回想起之前他望著我时那般温柔宠溺的神情,我不由伸出手抚上他的眼角。
是什麽原因我自己也并不明白,只是下意识的这麽做了。
可能他是觉得我逾越了,愣了一下,脸上也是吃惊的表情。
“我不明白你现在的感受,我只知道,想哭的时候,就应该哭出来。”
他闻言似是一惊,苦涩而笑,摇摇头说道,
“我,已经哭够了。”
说罢,他又释然一笑,
“将士,是不需要眼泪。”
我缓缓的放开了手,脑中还略有恍惚。
“天色也晚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明儿还得进城呢。”
他站起身,转身走向外头。
我并未来得及反应,他已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凝神的望著我。
神情中没了微笑,没有凄伤,什麽都没有,只是若有所似的望著我。
那般的目光,似是包含了很多东西,但是,又并非我能看的清。
纪琛离开後,我躺在床塌上,想著这一天所发生的事。
从莫名奇妙来到这个世界,到无奈下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思绪最後停留在他刚才那般凄伤的神情上,
闭上眼睛,却依旧映在眼前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