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上层,世家豪族云集。
其中裴、沈、秦、卢四姓为代表,四大世家盘根错节,几代人交好,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势力。
公子宴,便是四姓年轻公子哥们的秘密宴会,称之为秘密,不是不为人知,反而很多人都知道公子宴,其秘密是因为公子宴只有四姓家族的公子哥,不会邀请任何外人。
而且参加公子宴的人,皆是四大家族年轻一代的领袖人物,所谈之事,绝不是吃喝玩乐,到底聊了什么,外人无法知晓。
华灯初上,天灯照明。
院子里,琴声伴舞,美酒飘香,一片逍遥。
坐在主座的人,自然是裴玉临,他指着跳舞的姑娘,说道:“我今日请来的这位舞姬,诸位可满意?”
秦正阳先说道:“裴兄的眼光自然不会差,这舞姬与那些庸脂俗粉大有不同,偶尔看看清秀之美,别有一番滋味。”
“我看这姑娘双眼灵动,虽是在跳舞,她的眼睛也在表演这支舞,是个有悟性的姑娘。”说话的人,是沈家嫡长子,沈一贤。
“几位兄长说得甚有道理。”卢文礼客气逢迎。
裴玉临笑了笑,“文礼,是在担心你家兄长的事,无心欣赏舞姬了,今日我们要聊的,正是春秋司。”
一旁的管家,立刻挥挥手,琴声骤然停止,舞姬也收起舞姿,几人一起退下,管家又招呼下人撤走桌上的酒菜,换上了茶水,随后自己也退出了正堂。
正堂里,再无人打扰,公子宴此刻才算正式开始。
其他三人举起茶杯,对着裴玉临敬茶,裴玉临也举杯回敬,这是公子宴多年的传统,以裴家为领袖。
如今裴家是叶夫人做主,但叶夫人对裴玉临倾囊相授,很多事会支持裴玉临来参与其中,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把裴玉临当做裴家的下一代家主来培养。
四姓中的年青一代,都奉裴玉临为领袖。
一杯茶过后,享乐气氛如一阵风一般被吹走,四人的神色都随之严肃。
裴玉临生得俊雅,眉目风流,是天生的贵公子气度,他把玩着折扇,说道:“我们可不能小看了春秋司,把卢文宣送进大牢的林缺,如今就在春秋司,皇室有意保下这个人,是做给我们看的,让卢家不敢有动作。”
“上次卢文敬的做法太冲动,叶夫人亲自到场制止他,他还要争这个面子。”
关上门说话,便不必客气,秦正阳直指卢家兄弟的冲动,他并非是秦家嫡长子,自己兄长就是因为太过于纨绔,处处惹事,被父亲踢出京城,送到了江南不准回来,秦正阳才获得了地位,他吃了兄长的教训,反倒处事谨慎低调。
沈一贤说道:“春秋司现在只有两个人,既没有当年的奇人云集,也没有各个衙门的敬畏,想恢复到当年的地位,春秋司得做几件大事,仅靠两个人能做什么大事?我看他们想成气候,要十年八年。”
沈一贤是个高傲的人,与其他世家子弟喜好玩乐不同,沈一贤醉心家传的术法,修炼得炉火纯青,各世家都有各自的独门绝学,但世家子女生在金银窝里,少有人会修炼出火候,沈一贤是个不贪图享乐的异类,曾在千门论武中打败过不少高手,是沈家的面子。
三人各说一句之后,一起看向了卢文礼,他年纪最小,不敢多言语,客气的敬了一杯茶,全听兄长们的话。
卢家嫡长子卢文宣,本该坐在这里,但他已经进了大牢,杀人是大罪,书院和四姓朝堂争斗,自然不放过这机会,卢家想保卢文宣的命,那书院就让他一辈子别出来。
而卢文敬故意去报复林缺,被震断了胳膊,至今没恢复,这事丢尽脸面,市井中快把这件事嚼烂了,传出了七八个段子来,卢文敬现在不敢抛头露面。
所以今日的公子宴,只能让卢家偏房的小儿子卢文礼来参加。
裴玉临说道:“沈兄,我原本也小看了春秋司,以为林缺破了花魁案,是一时运气,解决销赃窝的一事,也只是对付几个小贼,可前一段日子,他们去了凤凰山,把十二卫出的题给破了。”
秦正阳有些惊讶,“当年麒麟王做掌令人的时候,把十二卫的将领收拾了一大片,让十二卫恨得牙痒痒,他们是最不想看到春秋司的。”
“何止是不想看到,简直是仇人。”
当年十二卫的中坚力量被接连收拾,让很多人受到牵连,禁军一时间丢失了大量可用之才,后来,麒麟王动叛乱,已经被春秋司整治的十二卫,失去了大量战力,很多新补充的士兵,得知要正面迎战,吓得连夜逃跑,无论是实力还是士气,都被麒麟王刻意的捅了刀子,为的就是攻陷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