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把刀挂在腰上,懒懒的伸腰,打开大门的时候,一只红色的小狐狸突然钻进了院子,嘴里还叼着一封书信。
他以为街上流浪的动物,偷了谁家的书信,林恒没在意,可再一看那朱红的毛色,才现小狐竟是罕见的灵兽。平常的狐狸只有灰、黄两色,这只小狐狸,身子毛茸茸,梳理得精细整齐,恐怕是哪位富家千金的宠物吧,怎么会跑到南城来。
小狐狸很快吸引了林家人的注意,静儿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忍不住要去亲近,小狐狸却一脸敌意的闪开,黄德和林恒尝试靠近,也被小狐狸有意闪开,把家门打开了,小狐狸又不走,一时间谁也不懂它到底要做什么。
最后是林缺走出屋子,看到了熟悉的小狐狸,那小狐也认出了他,迈着小短腿,一步步走到了林缺面前,晃了晃嘴里的信。
众人恍然大悟,小狐狸是来送信的,而且还能知道送给谁?
林缺接过信,信正是小狐狸的主人所写。
“林缺,我已被贬到了南边的永州,那里气候酷热,不适合小狐狸生存,我没法带它离开,你我既然有一番缘分,我便把小狐狸送给你,当做最后一份心意吧。天下虽大,但也不大,若是缘分未断,日后我们定能再见。”
书信的最后,写下了小狐狸的名字:红豆。
林缺一时有些感慨,脚下的小狐狸已经在乖巧的蹭着他,似乎在说,它已经认了新主人了,林缺疑惑道:“你真的能听懂?”
“当然,之所以叫灵兽,是因为有灵性且通人性,你的一言一行,它都能懂。”林恒帮儿子收起书信,安慰道:“既然是心意,就收下吧,杨星儿恐怕这辈子回不来了,她……被卢家抛弃了。”
“可惜,没能送送她。”
“别难过,不能进大理寺,我会再给你找个营生。”
“什么职位。”
林恒想了想,“你爹的人脉低微,攀不上高枝,但总归是认识一些人的,城门卫那里,也有我的老战友,交情比郭远深一些,会给我个薄面。”
城门卫?
难道要风吹日晒的给人看城门去?
院子里,小狐红豆在适应新家,上蹿下跳的探索着,静儿无法拒绝毛茸茸的小动物,在院子里追来追去,不亦乐乎。
屋里,则是两兄弟的鬼鬼祟祟。
老黄把昨晚的经过细说了一遍,可以确定,他探的路是对的,只需要今晚林缺去找上门,对好暗号,再说起那窃贼的绰号,就可以把钱拿出来。
听起来并不难,林缺问他,暗号是什么。
黄德考虑了一下,“帘卷春雨入香闺,花中粉蝶盼君慰。”
“嗯?这是什么江湖暗号,听起来像情诗啊。”林缺甚至想细品一番诗句。
“咱不能把江湖人想得那么粗鄙。”
“说的也是,太粗鄙的暗号,反而过于明显,会被人怀疑,文雅一点才便于隐藏。”
当晚,林缺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旧衣裳,静儿自然看在眼里,询问他是要做什么,林缺不敢说实话,只能编了个借口,说去见个朋友。
这话惹得静儿不开心了,你失踪了五年,哪有朋友,八成又是去摘星楼。
之前为了查案,林缺去了几次摘星楼询问惜玉姑娘,静儿没见过,但记住了那股淡淡的香味。
风月场哪有什么红粉知己,不过是想要你的钱。
于是,静儿亲自搜身,不准林缺带钱出门。
听到二更的敲锣声,人影穿过了巷子,无需问路,林缺按照黄德的描述,找到了听雨巷,并没有看到芭蕉叶子,也许是季节未到。
他看到了门口亮了两盏灯的院子,从怀里拿出黑布蒙在脸上,昨晚黄德看到的那人没露面,说明这是见面的规矩。
走到了门口,林缺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轻轻推了一下门,院子果然没有锁门,一推便开了门。
院子里种了几株花,打理得干净有序,摆放了茶桌和藤椅,和南城百姓家的院子很不一样,因为南城百姓家里,没有这么精致的茶桌,有也不会放在外面风吹日晒。
做黑市生意果然赚钱。
他这样想着,一步步走到门口,屋里的灯火映出人影,似乎是在等着他开口。
林缺压低了声音,很小声的说道:“帘卷春雨入香闺。”
门悄然开了一道缝,迎面吹来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