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学,如果不是赵岳山包养你五年,你能有机会变成现在这样?受尽外界的赞美,享受影帝的光环。”
此刻,宋子言在章明学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怒意,但又很快就消失不见。
章明学面不改色,反讽道:“齐安君,你不过是比旁人幸运而已。遇到了赏识你的黄纪恩,还有一心扶持你的方宏业。不错,我确实为了演戏的机会卖过肉体,可是你难道就没有卖过你的才华?”
齐安君身体一僵,顿时面无表情。章明学见状,一语道破地说道:“我知道你当初为了我的角色和方宏业争执,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对他妥协了。其实你也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有方宏业的援助,你凭什么拉到投资?”
三两句就说中了齐安君的软肋,章明学步步逼近,得意的模样让宋子言感到陌生。
“旁人总以为你潇洒地做自己,却不知道你也有对现实妥协的时候。比如这一次,又比如当年……”
“闭嘴。”
齐安君愤怒地瞪向章明学,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肚子。章明学一时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面对齐安君的气愤,章明学非但不气不恼,更是笑吟吟地看向他:“小齐,我知道你没忘记当年的事情,也知道你为什么还在气我。”
章明学顿了顿,故意瞟了宋子言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为了阿深,也为了黄纪恩。”
此时的齐安君是宋子言从未见过的,他的眼中有愤怒,有恨意,更有浓浓的厌恶。宋子言担忧之外,更是感到一阵阵地揪心。
突然,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齐安君的手腕,强硬地把他拽出去。
“跟我走。”宋子言面无表情,命令地说道。
无视齐安君的反应,也无视章明学的存在,他使劲地抓住对方手臂,一路快步疾走,直到走进齐安君的房里才松手。
“你干什么?宋子言。”
齐安君被宋子言丢在沙发上,气恼地瞪向他。宋子言累得直喘气,脸上仍是没有表情,俯视看向他。
“他在激你。”
齐安君眼眸微颤,身体顿时僵硬。他双手扶住额头,低声答道:“我知道。”
许久,两人都没有作声,甚至一动也不动。半晌,齐安君终于开口,讥笑道:“你真是有兴致,竟然和他喝了一晚上的酒。”
宋子言心头一怔,问道:“你去找过我?”
齐安君仍是低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哼道:“我在你房里等到刚才,你说我有没有找你?”
宋子言没有问齐安君为什么知道他和章明学在一起,默然地坐在齐安君的旁边,他伸手搂住对方的肩膀,仿佛在感受他的情绪。
突然,齐安君好像触电一般,猛地站起身,拨打总机叫了一瓶酒。宋子言一愣,皱眉问道:“你要干什么?”
齐安君低头看向他,面不改色地答道:“陪你喝酒。”
很快,服务生送来一瓶洋酒,两个酒杯,以及一桶冰块。宋子言直觉地想要阻止,冲上前想要抢走酒瓶,却被齐安君大力推开。
“齐安君,你发什么疯。”
齐安君冷下脸,怒斥道:“对,我就是疯的。”
看到齐安君眼中的恨意,宋子言不禁一愣,他很清楚这股恨意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章明学刚才的那番话。
飞快地倒满两杯,甚至连冰块都不加,齐安君重重地把杯子摔在桌上。
“喝啊。”
说完,他率先一口喝完,然后又道:“宋子言,你要是喜欢喝酒,我陪你喝。”
在此以前,宋子言以为齐安君只是讨厌章明学,如今他发现那根本就是浓浓的恨意。
齐安君为什么要恨章明学,到底是因为纪亦深,还是因为黄纪恩。
这一刻,宋子言感到迷茫,他很想安静地整理思绪,却被齐安君逼得一杯接着一杯。齐安君根本不和他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叫他喝酒。
很快,大半瓶洋酒喝完了,见齐安君还在倒酒,宋子言迷迷糊糊地走向他,试图阻止对方的动作。这时,齐安君忽然痛苦地蹲下身,一只手抱住胃部,一只手撑在茶几上,额头直冒冷汗,脸色更是苍白。
宋子言心头大乱,赶紧拨电话叫救护车,双臂牢牢地将对方抱在怀里,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痛苦,宋子言的心也跟着泛起生疼。
直到工作人员赶来帮忙,宋子言才松开口。莫如生闻讯而来,看到桌上的半瓶酒,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怎么可以让安君喝酒。”
说罢,他赶紧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把齐安君抬出去,宋子言忧心忡忡,下意识地跟上前,却被莫如生挡在门口。
“你别去。”
莫如生的脸上是不容反抗的坚决,但宋子言管不了这么多,强硬地推开对方,目光焦急地追随着齐安君。
“你走开。”
无视宋子言的怒吼,莫如生依然坚持,低吼道:“方宏业知道安君进了医院一定会来,如果不想他难做的话你就给我回房。”
说完,莫如生头也不回地追上去,先前还乱成一团的房间顿时寂静无人。不,只有宋子言仍然停在原地,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齐安君,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走了。
28
整整一晚,宋子言没有离开一步,他就这么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齐安君回来。他担心他的状况,生气他不爱惜身体,更心疼他的痛苦和愤怒。宋子言睡不着,也不想睡,不知不觉地等了一夜。
清晨,齐安君总算被送回来,只是如莫如生所说,方宏业也来了。莫如生搀扶着齐安君进门,方宏业则是走在他们后面。三个人进门的时候,只有齐安君惊讶地看了宋子言一眼,另外两人就好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