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甜,应该放了不少糖。
他又想到程远喝的那碗又苦又辣的姜汤,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楚越。
楚越正在跟程远说话,两个都是岁数不大的小男孩,很快就能聊到一起去,不知道程远说了什么,楚越突然笑了一下,圆眼弯成了月牙儿,看上去尤为活泼可爱,和备忘录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楚越是个爪牙锋利仗着家势胡作非为的大老虎,举着大爪子看谁不爽就挠谁,但谁能想到,他这一爪子挠下来,却像是猫儿的肉垫一样,连个皮都没挠破,反而让人心头发痒,让人想
陈妄猛地清醒过来,蹙眉把姜汤放回了桌上。
这该死的后遗症。
陈妄又在心底里提醒自己,楚越摆出来这张脸都是为了追求他,他不能再被楚越那副假装出来的外表所蒙骗,想着,他快速起身,冷着脸直接走了。
陈妄起身离开的时候,楚越一直在和程远聊天,直到陈妄整个人都不见了,他的笑脸才颓下来,一回头看向桌子,发现桌上的姜汤还完好的摆在那里。
果然没有喝。
陈妄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他,不,以前陈妄还会稍加掩饰一些,现在都不去掩饰了。
楚越心里头窝着酸,脸上也笑不出来,倒是旁边的程远,一直在叨叨叨的说,程远一直在拉着他讲话,但楚越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他的眼眸盯着那瓷碗看了半响,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垂下眼帘来,问程远:“我今晚,能搬到你那里去住吗?”
————
陈妄从平房里出来,被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莫名其妙,怎么脑袋一热就出来了呢?
但他现在也不好回去,只好在村子里面走了走。
因为程远和女主角掉下湖的事儿,剧组里的拍摄暂时停了,大概得明天才能开始,陈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平时吃饭的地方。
因为是在深山老林里吃不到外卖,所以剧组都是吃大锅饭的,有专门的厨子做,陈妄到的时候,午饭正好做好。
他随意吃了点东西,本来想回去的,但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抹奶油色,是个樱桃酸奶酪。
陈妄放下筷子的动作一顿。
他在看到这蛋糕的时候,突然闪过了个念头:楚越喜欢吃这个。
这念头跳的突兀又奇特,像是突然闪出来似得,陈妄几次想把这个念头摁下去,但是这念头就像是在他脑子里扎根了似得,一直来来回回的转。
“陈哥,你是想吃酸奶酪吗?”端着饭盘走过来的小助理突然问了一句,笑着说:“我看你一直在看呢。”
陈妄被小助理点破,手上一抖,筷子直接掉地上了。
他故作冷静的说了一句“说什么呢”,然后低头捡筷子。
他再起身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一个酸奶酪了,小助理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我给您拿来一块了。”
陈妄神色微冷,动都没动。
只是,在小助理没注意到的功夫,他顶着那张冷脸,轻手轻脚拿起了酸奶酪,好像只是随手这么一拿,然后扭头就出了院里,嘴上说着四处转转,腿上却一刻都不停的回了自己的院里。
临进院门之前,陈妄目不斜视的进了屋,直接把酸奶酪放在了东屋的桌子上,可是他眼角一瞥,却发现炕上已经没人了。
楚越和程远一起不见了。
陈妄顿了顿,目不斜视的坐下,拿着手里的台词本开始背台词。
他这部戏是挑大梁的男主,台词很多,他进组之前也许背过台词,隐隐有种熟悉感,但是因为失忆的事儿也全都记不太起来了,只能一遍遍的重新背过。
一本台词,他从白天背到晚上,一直背到夜幕低垂,期间门外来了两回人,都是小助理来告诉他外面的拍摄进度的,小助理说,程远虽然没什么事儿,但是女主角落水入寒发烧了,所以今天没法拍戏了。
也就是说,陈妄可以收拾收拾睡觉了。
等小助理走了之后,陈妄开始收拾东西,他都洗完脸了,准备睡觉了,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他还“无意”的瞥了一眼西屋。
西屋的门开着,能看见里面空无一人。
楚越去哪儿了?
他想到了一半儿,又意识到不对,他管楚越做什么?
陈妄的脸微微沉着,转头就回了房间里,没再出门了。
而此时,楚越正跟程远一起躺到炕上。
程远的房间是个小院子,比陈妄的院子小了很多,但也不错,炕烧的火热火热的,很暖和,他们俩一起钻上去,一人一个被窝,塞在被窝里面说小话。
楚越本来只是不想跟陈妄住一个院儿里,想直接住到程远隔壁去,没想到程远这压根就没隔壁,只有一个不大的东屋,隔壁直接就是杂货间,堆着各种东西,他只能跟程远住一个炕。
程远因为今天被楚越“照顾”他的事情,对楚越十分热情,拉着楚越就上了炕。
楚越盛情难却,左右一想来都来了,也就翻身上了炕。
他跟程远俩人窝着,一起缩在被窝里说小话,程远吐槽台词难背,楚越还窝在被窝里想那碗姜汤,楚越想的浑浑噩噩,都快睡着了,他身边的人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楚越猛地就被惊醒了,他盯着程远看了一会儿,伸手一摸,程远脑袋滚热,烧的都烫手,连忙手忙脚乱的下了炕。
大冬天的,被窝外面冷得要命,楚越急得要命,顾不上穿外套,急忙出去找人。
造的都是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