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被这句话狙到了心脏,它漏跳一拍,接着狂跳。
“呃……前天就买了四个,还有一个在单位跟同事分了。”
顿了下,赶紧补充道:“我明天还去工地的,我再买俩放家里。”
“几点过去?”
“应该要下午了。”
“好。睡吧,我困了。”
隔天是周五,大约中午一点时,田恬接到苏聿容的电话,问他打算下午几点出,他过来接他一起过去工地。
田恬说:“不用啦,我已经申请了公车,再说我还得带上王思梦。”
那边好像轻轻叹了口气:“那好,一会儿见。”
下午一点四十,田恬提前二十分钟叫醒午睡的王思梦,“起来,出了。早一点走,回来的时候能错开晚高峰。”
王思梦嘀嘀咕咕地从折叠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五分钟后,田恬看他了一条朋友圈:“今天中午又加班惹。”配了个痛苦面具表情包。
田恬:……
你管这叫加班?真该让苏总来教教你做人。
李姐在下面评论一条:辛苦惹。让田副科开车慢点,在车上睡觉好难受的惹。
田恬笑了下,给王思梦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回复李姐:好惹。
不过他们想错了,王思梦今天居然主动要求开车。田恬还是不太放心,说坐副驾帮他看着点,王思梦自信摆手说不用,稳。“田哥你坐后排睡会儿吧,你都没午休。”
稳个屁。公车的刹车一向不大好,王思梦又急躁,方向盘在他手里像海底捞甩面,跟车跟得很紧,刹车踩得跟踩架子鼓似的,晃得田恬脑子里“动次打次”,从不晕车的人晃了一路被晃晕了。
到了工地,田恬白着一张脸出现在苏聿容面前,没精打采地喊了声“苏总”。苏聿容远远看见他走来,本来有点笑意,这时笑意全在大太阳底下蒸了。他当着总工和王思梦的面直截问:“你怎么了?又中暑?”
田恬一向厚道爱维护人,他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说带有责怪意味的话,哪怕这话并没有直接指向责怪。他要是说晕车,那听者很容易产生“开车的人车技差”的联想。王思梦再不靠谱,那也是他同实验室的同事。
因此他说:“嗯,好像有点,缓缓就好。”
王思梦听了诧异地说:“啊?田哥,我开了空调你还能中暑。”
田恬:……这傻子。
总工笑呵呵地说:“天气太热,天气太热。这样,王工,我先带你去看看钢结构楼梯架设情况。让田副科先休息一会儿。”
王思梦纠结地说:“田哥你行不行?要不我带你去看看门诊?中暑严重了会死人。”
总工赶紧拍拍他肩:“王工,走吧走吧,先去看钢板楼梯,走吧。”
他们走了,留下田恬和苏聿容,苏聿容说:“还撑得住吗?去医院。”
田恬挤出一个笑:“好夸张。真没事,有点晕而已。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太阳太大,这儿没遮没挡,不是说话的地方,苏聿容虚扶了下他的腰,把他往活动板房里带。
还是那张行军床,苏聿容把它展开,拉田恬躺下去,把风扇挪过来对着他吹,又去倒了杯温开水让他全喝下去,然后蹲床边看着他。
“真没事,好了已经。”没想到苏聿容也会照顾人,田恬觉得自己幸福地快要羽化登仙。“谢谢你,香毫。”
那眼神很肉麻,仿佛他为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看得苏聿容很不自在,他错开眼说:“不谢。”
又说:“你等一下。”然后出门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他匆匆进来,额上沁着薄汗,单手抱着个大西瓜,另一手拿着把刀。田恬赶紧坐起来要替他接西瓜,苏聿容闪开说不用。
“很重吧,看着得有个四公斤半。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