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行至正阳县,在一家客栈订好房间准备休息一晚再走。却不想,一位不速之客闯进了齐衡与明兰的客房。
齐衡护在明兰身前,刚要呼救,却发现来人他认识:“连侍卫?”
连侍卫是官家亲信之一,他外出的话,定是为了替官家办事。
连侍卫歉意道:“小公爷,在下冒昧打扰纯属无奈,实在是有天大的事请小公爷务必帮忙,是帮我,更是帮官家,帮我大宋子民!”说罢,他竟跪在齐衡面前。
齐衡忙扶起他,凝眉道:“连侍卫,不必如此多礼。你且说说是何事,能帮,齐衡绝不推辞!”
原来,连侍卫是奉皇命去禹州给皇室宗亲赵宗全传旨的。陛下已看出兖王存了谋逆之心,决定秘密召赵宗全进京护驾。另有过继赵宗全并立为太子的意思。
连侍卫拿出密旨交到齐衡手上:“小公爷,兖王已经知道我要去禹州的事了,正派人追杀我,我恐难逃一死。连某不怕死,只怕无法完成官家交代之事。幸而路遇小公爷,想将密旨托付给您,您放心,我会去引开那帮人,以便小公爷把密旨顺利送到禹州,拜托了!”
连侍卫深施一礼,不待齐衡回答,转身便走,很快就消失了。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半晌,明兰道:“和记忆里不一样啊。”
齐衡道:“大约是我设计扳倒了邕王,官家却不肯提携兖王,兖王眼见入主东宫无望,令将他谋逆的时间要提前了。”
明兰忧心道:“那怎么办?你真要去送密旨?”
齐衡正色道:“莫说为人臣子当忠君爱国,只说因我之故令新帝继位出现了变数,我也该出一份力。别的事可以改变,这事关乎大宋国运,决不能让兖王得逞。”他随即安抚明兰,“你放心,兖王的人不知连侍卫会遇到我,他们不会注意到我的。此地距离禹州不远,快则三日,多则五日,我便能赶回来。”
“你把镖局的人都带去吧!”明兰急急道。
齐衡拥住明兰,劝慰道:“我带他们一走,就只有你和祖母带着几个女使小厮,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你听我的,人少不会引人注意,才是安全的。”他深情地注视着明兰,“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我无论如何我要和你白头偕老的!等我回来!”
明兰红了眼眶,她偎进齐衡怀里,哽咽道:“我等你平安回来!”
事不宜迟,齐衡估摸连侍卫走远了,才一个人乔装改扮,骑马奔往禹州。盛老太太那里则由明兰去说,其余人,只说齐衡去临县办事,很快便回来。
齐衡快马加鞭赶到禹州赵宗全住处,却被守卫拦在门外。赵宗全府不久前闹过刺客,得亏他不在府中,人没事,所以进出府门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盘查。
齐衡不好对这些人说出自己的来历,又不想纠缠引人注意,只好打算先找地方落脚再想办法。
哪想到,齐衡刚离了赵府,在人少之处,就遇到了杀手。他来不及惊讶杀手怎知道他来送密旨的,杀手的剑几乎便到了他胸前。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杀手身后对着杀手贯胸一剑,齐衡总算保住了性命。
杀手倒下的那一刻,救他的人拉着齐衡就跑。齐衡也怕再有杀手,跟着那人死命地跑。跑着跑着,齐衡忽然发现救命恩人是个熟人,桓王?
桓王赵策英慢慢停下来,松开齐衡,看了一眼他身后,没有人跟着,方道:“你是何人,何故来采访禹州赵团练?”
齐衡往后退了退,谨慎道:“你又是何人,此事与你何干?”他不能表现出认识赵策英。
赵策英见齐衡防备,便试探道:“你就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吧?”
齐衡吃惊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吃惊。
赵策英道:“我叫赵策英,是赵团练之子。连侍卫比你早到半天,虽身受重伤,但撑着一口气将你们的约定说了,还口述了你的长相。我担心你到禹州会有不测,没事就在城中闲逛,希望能遇到你。可巧今日我回府便碰到你来采访。我不宜现身把你带进去,只好跟着你,想在僻静之处与你说话。不料,有杀手就埋伏在我家门口,看见有人来我家就袭击,我顾不得许多就出手了。”
齐衡心中微凉:“连侍卫死了?”
赵策英连忙解释:“没,没有,他没伤到要害,正在我府中养伤。”
齐衡松了口气,却还觉着应该再僵持一下:“我凭什么相信你?”
赵策英很不解,明明连侍卫说过齐小公爷不谙世事单纯得紧,若非万不得已他不会将密旨交给对方的。可是现在看来,连侍卫是低估这位小公子了。
“这样,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等到了赵府,你看我能不能进去,行吗?”
齐衡“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等进到院子里,齐衡才“愿意”相信赵策英的身份。于是在见到赵宗全时,拿出了密旨。
密旨的内容就如同连侍卫先前告诉齐衡的,可是齐衡没想到赵宗全竟是如此反应。
“父死子继那是天经地义,我为一宗室子,这么临危受命勉强上位,将来难免祸患!”赵宗全只想平安的度过余生。
无论包括赵策英在内的诸人怎样劝说,赵宗全都不为所动。
齐衡不知梦里赵宗全是如何答应,可是再晚一步,兖王反了,京中的情形便是险之又险。父母和盛家人还都在京城,除了官家,只怕其他人对兖王的狼子野心一无所知。到时出了事,后果怕会比预知梦里更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