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心,担忧都无济于事,他要做的是强大起来,能够真的护佑明兰,又不会忤逆母亲。
“元若!”顾廷烨长齐衡好几岁,辈分又高,见他如此不免忧心。
齐衡被唤地回了神:“二叔,我,我就是怕考不上辜负了父亲和母亲的期望。”
顾廷烨心知齐衡没说实话,但看他神色如常了,也就安心了,故而没有再有问,只道:“噢,没事,世上有多少人能一次就考上呢,放宽心便是。”
齐衡须臾之间已经下定决心对明兰势在必得,刚才还生二叔气的他又觉着这多少有点对不住二叔:“二叔,以后你有事,但凡我能帮忙的别客气。”
“……”顾廷烨一口酒喷了出来,胡乱擦了,笑道,“哈哈,元若啊,你是不是吃醉了酒?啊?哈哈哈哈……”
齐衡依旧认真道:“我没醉,二叔,我说真的。我知道在你眼中,我还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早晚会的。”
闻言,顾廷烨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心:“好,二叔信你!”家中父亲不慈,兄弟不恭,难得在外除了盛长柏,还有齐衡愿意和他结交。他甚至想,如果托生在齐国公府,有齐衡这样的兄弟,他会心甘情愿将爵位拱手相让吧。
二人畅饮了一顿酒,齐衡在不为的再三催促下,准备告辞了。
走了两步,齐衡突然停下。梦里,他知道了这些年来顾廷烨一直被哥哥继母和外室算计,不过正是由于这些算计,才使顾廷烨后来有机会救了新皇帝,后来履立军功,青云直上。如果真是如此,他就不该告诉二叔。那万一梦是不全是真的,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二叔被算计吗?
齐衡回过身,道:“二叔,你那个家你也清楚,怕是除了你父亲没人愿意你高中,所以考前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吧。考前收心,无论对谁不满为谁抱不平,都憋在心里,不要说,祸从口出是有道理的。”
顾廷烨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凝固住了,齐衡几乎没对他的家事评价过什么,今日颇为反常。他开始正视齐衡:“你,怎么为我操起心来了?”
“你别问,我还有话没说完。”齐衡抬手阻止道。
顾廷烨嘿地一声,真就没说话,让着齐衡是他的习惯。
齐衡道:“二叔,继母对继子有种养育方式叫做捧杀。可看她是否对继子纵容溺爱,对亲生子严格要求督促上进来评断。”
顾廷烨挑眉,语气微微含怒:“你什么意思?”
齐衡未理会他,又道:“你家外室说她哥哥,卷了她的钱跑了,你该找人去寻一寻,是生是死,是真是假,当面对质一下才好。”
顾廷烨未必有多爱朱曼娘,但到底是他的女人,不是爱人也是亲人,他容不得有人说她的坏话的:“齐元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齐衡上前了一小步,顾廷烨以为他要回答自己,岂料,齐衡冲不为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跑,嘴里还不忘道:“二叔,酒钱劳您先垫付,回头我还!”
顾廷烨望着齐衡的背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搞不懂齐衡到底怎么了,尽说些混话。然而冷静下来,却发现那些话,也不全然是胡说,很是值得思量思量。
樊楼二里之外。
不为喘着粗气道:“公子,您,您跑什么呀?”
齐衡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叉着腰,道:“妄言二叔继母和外室,我怕他揍我。”
“那您还说。”
“她们一个想要二叔的命,一个想喝他的血,我不得不说。”
不为找了个墙靠着,道:“那我们也不应该跑。”
齐衡不解:“为何?”
不为凉凉道:“我们是坐马车去的樊楼。”
终于想起马车还在樊楼外面的齐衡:“……”
……
齐衡如梦中一般,考前让不为到盛府送东西,他在家忐忑不安地等着。他不知道明兰是不是真的会送她一副绣着元宝的护膝。
坐在窗前,执着书本,齐衡想到护膝上的元宝,忍不住笑了,亏她想得出来,元若,元宝,怎么如此可爱。
不为回来后,齐衡便自己去翻那提篮,果然,多了一副护膝,上面的小元宝也与梦里如出一辙。
齐衡暗道,梦里大概都是真的了,他必须要仔细谋划才成。
转眼到了考试的日子,考场外,他看见了送哥哥们来考试的明兰。明兰与自己目光相碰后,迅速移开。
齐衡心中酸涩,她明明在意他,却连和他对视都不敢,以前自己常要她承认心中有自己,却忽略了她身为庶女的艰难,他以后绝不会让明兰再过这种日子。
来到属于他的考间,齐衡打开试卷,他早已知题目为何,却仍像梦里一般答了。他不能高中。原因有二,一是倘若中了,母亲会更加觉着儿子优秀,非要高门嫡女不可,想要娶明兰就更难了。二是过不了几年,新君上位,一朝天子一朝臣,直接做新君的臣子会更容易得到信任。
……
发榜日,齐衡未能高中,使得平宁郡主脸上无光,十分不高兴。齐国公倒是想得开,毕竟一次高中的古往今来都是少数,儿子还小,机会有的是。
齐衡临走前找了个理由见到了明兰,他先是无奈地收到了盛家五姑娘如兰一顿令人哭笑不得的安慰,然后,才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明兰柔声细语的鼓励。
齐衡笑得开怀,他的六妹妹永远那样善解人意,如解语花般。
……
科考过后,如何才能让母亲同意自己迎娶明兰,是齐衡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