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成,那可怎么办?你快想个办法救我!”
“帮主别急,办法倒是有,但要看帮主敢不敢。”
“什么法?”
那德成附在福安楠耳边嘀咕了一阵,福安楠的表情从愁苦变成惊讶,从惊讶又变成怀疑,“这……这能行吗?”
“能行!上回用过一次,没有任何破绽,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而且咱们得快,时间久了,就藏不住了。”
福安楠咬咬牙,“就赌一把!”
刘甲被撤下去,不管砍不砍,好歹不能再让他守在周华宁门口了,周华宁看看净川,净川突然就明白了她是啥意思了,稍等众人消停一下,今夜,他俩人就可以逃跑了。
但是这么折腾一大气,周华宁抖得更明显了,两个丫头只以为周华宁是被刘甲刺激的,不停安慰,不一会,又有两个丫头进来了,手里端着两碗水,告诉周华宁,“夫人,帮主说,照顾不周,让夫人受惊了,那刘甲已经看押起来,等柳盟主到了,交给柳盟主,任凭柳盟主处置,帮主叫我们送两碗安神汤来,让夫人和舅爷消消火。”
看来事情如她们所预料,周华宁和净川喝了她们敬上来的汤,然后叫丫头们都退下去,俩人开始细细谋划。
院子里渐渐又恢复了平静,但是有人平静不了,那刘甲回去之后是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心想,你敢冤我这个罪名,我不如就坐实了它!
刘甲毫不费力避开了周华宁屋门口的其他守卫,飘乎乎就进去了,周华宁躺在榻上,静等四更鼓响,丝毫不知后背来了人,黑暗中只觉得自己的头被人一把揪住了,那刘甲薅着周华宁的头把她从榻上拖到了地上,周华宁这次才是真的惨叫,刘甲骑在周华宁身上,几个巴掌连着甩过去,疯疯癫癫,嘴里骂骂咧咧,“臭婊子!我看你就愿意让人搞!这骂名我不能白背!看我今天不整死你!”
周华宁两个嘴角都流了血,刘甲两把就把周华宁的衣裳全撕碎了,只剩下亵衣,周华宁被他连拖带打,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觉得哭天不应,又觉得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哪等她反应过来,刘甲又要动手,突然一个人滚石一样砸了过来,把刘甲从周华宁身上撞了下去。
周华宁赶紧爬起来,把榻上的帐子拉下来,挡在身前,来人正是净川,他双眼冒着火,拼了命地跟刘甲纠缠在一起,但是净川年岁大了,而且在地下被关了好些年,耳也不聪目也不明了,功夫虽然还有些,但是在刘甲面前顶不了什么大用,只顶了片刻,就被刘甲拎着双脚狠狠摔在了地上,还被他踢来踢去,后背咣咣地撞桌子撞柱子,一身是血,七荤八素。
刘甲见净川不能动了,便又朝周华宁冲过来,一把就扯掉了周华宁裹在身上的帐子,再一次把她按倒了,奇怪,这一次,屋里这么大动静,赤水帮的人没一个赶过来,周华宁咬住自己的舌头,可是她咬不断,血混着泪一起往下流,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听噼啪一声,睁眼看,刘甲滚到了一边,一条紫色血印记从左眉梢,一直划到右嘴角,刘甲捂住脸抬头看,却还没来得及看清,啪啪啪又是连着几鞭子抽了过来,刘甲这才明白过来,起身跟华成峰战在了一起。
净川挣扎着又拉了一块布过来,盖在了周华宁身上,周华宁终于支持不住,晕厥了过去。
刘甲是赤水帮第一高手,但是华成峰料理他,并未费太多力气,鞭子像雷鸣电闪般一阵响,鞭子过的地方,刘甲插翅难逃,顶了二十个回合,刘甲重伤,倒地不起,华成峰一手挎起周华宁,扛在肩上,另一手拉起净川,大跨步消失在夜空中。
华成峰找回了马车,抽得马儿飞跑,净川就歪在他旁边,还在慢慢调息,周华宁放在车里,丢了一身衣裳进去。
过了一阵,净川能挣扎着起身了,捂着脑袋,“成峰,我觉得不对,他们好像在我脑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成峰纳闷,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可能是受了什么伤,这样一直颠簸恐怕不成,便找了个僻静处,停下来歇息一会。
净川问下来才知道,华成峰往北跑了两个时辰,心里觉得差不多了,无论是谁劫走了这两人,此刻也都该认为华成峰不会再回来了,他才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傻,改换了妆容,又返回那个小镇,凭着记忆,掰着手指头算一算十三派都是哪十三派,再打听打听,其中哪一家在这附近,也就找到了赤水帮。
俩人正在聊着,成峰余光瞥见,那周华宁从车上出来了,并且趁着他俩不注意,想要逃跑。
华成峰喊了一声,“周姑娘,你去哪里?”
那周华宁听见这声音更加惊慌,撒腿就跑,却被华成峰一个跟头就追上了,堵住她的去路,“周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走?”
周华宁眼睛里的恐惧十分生动,让华成峰突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恐惧里带着痛苦,周华宁又往旁边跑,华成峰一把抓住她手臂,“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周姑娘!”
周华宁眼里淌出热泪,“撒手!你个流氓!我还当你是个什么好人!还答应去为你雪洗冤屈,没想到你是个这样人面兽心的禽兽!”
华成峰一头雾水,“我没怎么着你啊!我……我不过是去救你晚了些!”
“没怎么着!”周华宁指着自己的脸,“这不是你打的!不是你要……要……对我用强?!”
华成峰一愣,这姑娘不是疯了?急急辩解,自己怎么被他们调虎离山,怎么去火场找他们,又怎么找到赤水帮,还没解释完,踏踏实实挨了周华宁一个大耳刮子,“你还在这里编谎话!你适才压在我身上,我还能看错了不成!”
华成峰也火了,“周姑娘为何这样冤我!难不成去湘南只是为了我吗?不是为了你那死去的姐姐!不是为了你自己!”
两人吵在了一起,净川赶紧出来拉住俩人,“成峰!周姑娘!快停下!你们听我说!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俩人错愕地看着净川,净川说,“周姑娘,咱们俩中了他们的迷药!”
净川仔细想想,有机会被他们下药的,也就是那一碗安神汤,净川把那事情的前后因果理了一遍,“一定是他们不想杀刘甲,又不想让你去柳花明面前告状,因此给咱们俩下了这药。这迷药我是知道的,服下这药,前后生的事情,在姑娘眼里就都会想梦幻一样模糊,尤其是那作恶之人的面目,姑娘会尽数忘记,等那药劲差不多过了,姑娘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会自动把他的脸换到在迷药中看不清的那张脸上去。”
“这药来自早已经覆灭的蔺香阁,不很有名,但是我曾见过。难怪我刚刚醒来的时候,也一直觉得被成峰揍过一顿,但是我过去几年的经历,使我体质与寻常人有些不同,因此没有姑娘受害那么深。要不是成峰赶到,他们只要随便安个人进来打杀我们,再来假装救我们一遍,那刘甲的罪名也就没啦!赤水帮在柳花明面前只有大功,丝毫无过!”
净川仔仔细细地将生过的事情给周华宁讲了一遍,结合前后的因果,周华宁倒是相信净川所说的话,但是脑子里记得的那个被她陷害非礼于她,那个薅她头,打她,要强暴她的人的脸,仍然是华成峰,这事周华宁可能得用一点时间才能接受。
但是这事在华成峰眼里却完全不同,好像五脏六腑被人戳了个血洞,心跳都失去了节奏,他拉着净川,“师兄,这离蟒山有多远?”
净川盘算了一下,“该是不远,百八十里的路程吧。”
成峰又急急的问,“那赤水帮里有当年蔺香阁的没死绝的人?”
净川回忆着,“那个福安楠身后的老头,叫……”
“蔺德成。”周华宁接了一句。
成峰一把握住净川的手,净川被他捏得生疼,“师兄,你带着周姑娘就在这里隐蔽起来,我得再回去一趟。”
周华宁虽然还在那事情里没反应过来,但是她显然也不想让华成峰走,“你还回去干什么?”
净川也说,“是呀,好不容易跑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没了吗?”
华成峰一脸庄重,“师兄,周姑娘,此事对我大过天,性命攸关,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俩人怎么也拦不住他,只得由着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俩人躲在那里等,华成峰转身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