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峰奋力想起身,用了两次劲没起来。
蒋信义对蒋玄武说,“叔父,现在怎么办?直接砍了?”
蒋玄武摇头,“不!绑了,押回歃血盟去,把他们剩下的那些散兵游勇都钓出来,好好折磨一番,再杀不迟。”
这蒋玄武当真歹毒,成峰成了他的鱼饵,歃血盟此番怕是要被连根拔除了!
成峰正心灰间,不防一支长箭破空而来,那箭力道不大,破空之声也不是很响,只是有些像蚊蝇的声响,以至于让人有些分不清哪个方向来的,也不知道是朝着谁来的,众人正四下看,那蒋信义突然大叫一声,众人回头,蒋信义胸口中了一箭,倒退着倒在地上,那些原本押着成峰和弦月的人,赶紧撤回来一大半保护尊主和几位领主,俩人趁机起身,弦月脸色露出惊喜之色,他扑过来拉着成峰,“师父!是我的!”
成峰一愣,突然感觉有凶器朝俩人头上飞来,一抬头,两人眼里放光,一齐伸手,成峰抓到了他久违的钢鞭,弦月抓到了他的归云弓和箭囊。
如虎添翼,如神龙归大海。
那些高手又朝着俩人戒备起来,就这么一个停顿,战局已然翻转,成峰的钢鞭舞起来,如一条白练,密不透风,哪怕是箭雨再来也不怕了,那钢鞭但凡沾着人,就是一条深深的血沟,轻的皮开,重的见骨,或者干脆一鞭子毙命。
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成峰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他那一刻才知道,没有钢鞭的那些日子,他就像被扣在锅里的青蛙,再蹦也蹦不出锅盖去,有了钢鞭,便能一个跟头翻上云霄。
弦月也顿时觉得身轻如燕起来,他上下飞舞,归云弓拉满,一箭一命。
蒋玄武赶紧叫人去处理蒋信义的伤口,许方寸和许中升一同抽出兵器,加入围攻之中,十步之约,彻底作废。
华成峰耍着钢鞭,好好的过了个瘾,但是由于许氏母子的加入,并宋依稀调派了更多的弓箭手助攻,铺天盖地,如霜如电,终究长鞭不及,华成峰中了一箭,左腿大腿处中剑,夏弦月中了两箭。
蒋玄武仗着人多,缓缓地掰过来战局。
突然,宋依稀看见长街尽头,有个熟悉的细小身影快步走过来,那身影初始好像很慢,转眼却就到了眼前,人影闪进战局之中,挡在了华成峰身前,宋依稀突然高声喊,叫所有弓箭手停了,并且撤下,那些围攻之人也全停下来。
蒋玄武看着来之不易的局面被宋依稀叫停,很是不悦,怒喝她,“你干什么!”
宋依稀指着拎剑站在华成峰身前的那个人,低声说了一句,“陈小姐。”
蒋玄武心里一咯噔,目光缓缓落在她的手上,吸了一口冷气,“形意剑!她怎么来了?这怎么办?”
宋依稀说,“不管怎么办,不能伤着她,圣主视若珍宝,咱们要是动了她,哪怕是误伤,圣主也会让咱们全都陪葬。”
成峰和弦月见着了灵岳,意外地高兴,成峰拖着要残废的左腿,简直要蹦起来了,“灵岳!你怎么来了?”心底里有种冲动,想抱她一下,但是一转念想,不对,我现在已经变心了,我得一心一意,不能朝秦暮楚,但还是高兴得很,弦月也高兴地叫了声姐,好像大家都不记得玉鸯潭的事情了。
成峰见众人停了手,全都退守到蒋玄武身边,十分纳闷,朝着蒋玄武喊,“蒋玄武!怎么停手了!”
蒋玄武也不知道怎么答,宋依稀朝着凤灵岳抱了个拳,“陈小姐!你怎么来啦?可是圣主让你来的?”
灵岳回头答成峰的问话,“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且先离开这,再详细跟你们说。”
又转过来朝着宋依稀回了个礼,“没人让我来,问一句蒋尊主,今天这一仗我看差不多了,就先到这吧,改日再约,可好?”
蒋玄武呆愣了一下,“啊——好——”
凤灵岳又回了个礼,面无表情,说不上热络,也说不上冷淡,“那我们就先走了,多谢!”
灵岳拉了一下成峰,推了一下弦月,两个破衣烂衫一身血色满面狐疑的人,跟着灵岳,一步步离开了,留下玄雅堂一众人晾在晚风中,不知所措。
蒋玄武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许久,对宋依稀说,“依稀呀,我们会不会是瞄错了靶子?”
“尊主的意思是?”
“沈西楼真的是接班人选吗?他之所以能接班,是因为他是圣主的义子,如今圣主有亲生闺女了,会不会——”
“尊主,我想不会,圣主定了沈尊主的时候,这小姐已经找到了。”
“哦,确实像啊!”蒋玄武两眼呆直,好似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半又被噎住,“但——这华成峰,是不是小姑娘的情郎?”
“尊主,也不是,陈小姐看上的另有其人,圣主认定的女婿不是他。”
“那是何人?”
“叫施即休。”
蒋玄武咧了咧嘴,摇了摇头,“哎呀……那个更难搞啊。”
成峰带着灵岳回歃血盟,兴奋地和灵岳说他拿回了钢鞭,弦月拿回了归云弓,灵岳无奈地叹气,“你的钢鞭和弦月的弓箭是我送回来的呀!本打算给你们我就走了,谁想到你两个不争气,居然不是蒋玄武的对手!”
成峰拐着脚,弦月搀扶着他,羞赧地摇摇头,“灵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蒋玄武又怎么会听你的话?你快说说,我好奇死了!”
“先回去治伤,伤好了告诉你。”
弦月好容易插了一句话,“姐!你离开他了是吗?”满脸期冀。
灵岳顿了一下,“弦月,没有,他有事去汴京了,等我这里的事了了,我就去汴京找他。”
夏弦月遗忘的仇恨忽然浮上了表面,他突然丢下了华成峰,一个人快步向前走了,成峰的左腿今日中了三招,几乎要废了,灵岳只得搀扶起弦月丢下的成峰,成峰叫了弦月两声,弦月也没搭理,只顾着往前走,成峰叹了口气,“他小孩子,总爱生气,过一会就好了。”
灵岳随着华成峰的节奏左右摇晃着,“成峰,你还生我的气么?”
“咳!我已经想透了,这事不怪你,我现在也体会到心不由己的感觉了,我不生气,还望你别怪我当时去玉鸯潭胡闹,简直是太幼稚了。”
灵岳笑笑,“我也不怪你,这样不是挺好,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对吧?”
“那当然,你可得把这些事仔细给我讲讲。”
“好,回去我给你细讲。”
可是走着走着,华成峰的两条腿都开始不管用了,没一会儿,他们追上了弦月,弦月的腿脚也不好使了,正在极力稳住身形,成峰说,“灵岳,怕是辜负了你,我和弦月可能中了百花娇,这条命你白救了。”
灵岳好容易按着成峰的指引,把两人拖到了歃血盟的门口,门口还被玄雅堂的喽啰围困着,见到他们回来,居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进去了,大门关上后,喽啰们又自动围拢,把歃血盟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