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的那句太太无疑是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声线,即使张勉是坐在车内窗户也没打开,还是隐隐约约的入了他的耳朵。
张勉和程安安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同为永州人,可是虽然说是作为同学,完全是没有任何一点交集的,无论是在来了江城之前还是在永州之前,毕竟一座城市那么大。
不过张勉是认识程安安,每个学期她的名字都会以全A+的成绩出现在校园成绩网上,以及每年奖学金的获得者,以及当年发生在校园网上的那件事和别人对她议论。
冷漠,高傲,自私等好的或者不好的字眼都以形容词出现在过她名字的前方或者是后方。
张勉是没有参与过那些的,甚至是事后才知道的,不过那时候程安安已经提前修满学分毕业了,不过学校里依旧会有人偶尔提及到她,那些评价有好有坏。
倒是从未听谁提及过程安安结婚了,或者说是结过婚了,不过张勉倒是没有多好奇,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他没有必要去多做打听,说不说完全取决别人的自愿。
程安安上车后明显状态就陷入了沉默了,张勉看着她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把整个头部全部包裹住,从张勉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微露的鼻尖和下巴。
系好安全带后,程安安的声音有些闷,然后说道:“走吧,去机场。”
张勉踩下油门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看到的是林牧的背景,撑着拐杖,走起路来右腿明显是有些不得力的。
当年江城发生的那场车祸张勉知道,富商林礼贤当场身亡,而开车的人则是永州的富商也是名人靳南川的母亲秦素,也不知当时的一些娱乐报社是哪里来的门路,将两人之间的恩恩怨谱写得堪比小说还精彩。
遭到林礼贤背叛而入狱的丈夫无法背负那些因为自己失误而丧失姓名的人而自杀于牢狱,以及在得知丈夫亡故后疯癫的秦素,不管是哪一条线都足够那些娱乐八卦足足换着花样写个一个月的头版了。
至于真真假假,大概谁也说不清楚了,毕竟当事人都以亡故,而靳南川和林家的人自然是没有能拿到他们的采访的,况且当时的新闻虽大,也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全部压了下去,无论是报纸还是网上,几乎都是查无此事了。
快到机场时程安安伸手将扣在头上的帽子拂开,忽然侧过头看着张勉问道:“张勉,你觉得我怎么样?”
张勉内心毫无波澜依旧直视前方,这是他第一次来江城,对这里的路段并不熟悉,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错过了指示牌下错了匝道。
“你知道的,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很爱我老婆。”
闻言程安安笑,脸上的情绪看上去也好了一些,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是问你认识我这几年,你觉得我过的怎么样,以及工作能力什么的这些,你想什么呢。”
张勉也笑,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指示路标后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过得挺好的,至于工作能力的话,说起来我还更害怕你质疑我配不上你呢。”
说着说着回忆的话匣子就像打开了一样,张勉和程安安一样是跑社会新闻的,一开始程安安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出差,一个人做外采,没有搭档。
后来张勉的搭档因为怀孕休产假台里就吧张勉和程安安凑到了一起做搭档,一开始张勉是有些拒绝的,主要是因为程安安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好,并且每次还都是记者部最出色的,要是他来了拖她的后腿那可是罪过。
可是最后还是只有听从组织的安排,结果张勉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程安安使唤起他来可是一点也不手软,当时张勉还天天盼着之前搭档的同事到底什么时候休完产假。
结果等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同事把产业休完了,同事却因为孩子的原因没办法再各地奔波,只好申请了转为地方记者,张勉也就没有盼头了。
想到这里张勉甚至有些心疼自己,笑着说道:“当时我也就是结婚了,我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我老婆去生孩子,我也好休个半年的产假脱离你的爪牙。”
张勉说完这话时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后面了,那些回忆虽说当时是痛苦的,可好像回忆起来也是程安安一直在鞭策着他进步的。
可是耳边并没有程安安的回答,张勉已经看见了不远处将江城机场的字,余光瞥了程安安一眼,程安安的神情似是陷入了某些事里,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良久后才低头一笑,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是啊,我过的挺好的。”
就像周大花说过的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
文市地处西北,虽不属于藏区,可住在这里的人除了文市市里的人,其余县城乃至是周边农村都藏民都占了百分之二十的人口。
程安安他们要去从采访的人并不在文市市里,而是更靠西边的位置,刚下飞机找到安排好的车后两人钻进车就开始了漫长的车程。
西北地区并不比江城那样的偏南地区那般的交通便利,坐车的时间越长路也就越不好走,那师傅几乎开了整整快八个小时的车才抵达他们要去的地方。
张勉忍了一路,一下车就蹲在路边吐得昏天黑地,程安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她这个人晕车倒也不会吐,只是会胸口闷得难受。
程安安一边忍着难受,一边还给张勉顺着背,旁边的司机探出半个身子朝着张勉扔了个东西过来,是程安安接住的,抓在掌心里摊开后就看到掌心里绿油油的橄榄。
程安安递给张勉时还有些纳闷的呢喃道:“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橄榄。”
张勉看了一眼推开,连连摆手道:“我要是再吃这酸的东西下去我可能今晚上就没了。”
闻言程安安只好装到了自己的包里,半扭着身子对司机师傅说了谢谢,然后接着说道:“师傅,那三天后您再来接我们,早上早点来。”
司机笑着应好,然后指了指不远处一间门口出竖着个斑驳牌子的院子说:“已经跟那里的人打好招呼了,你们就住那里就行,一晚上三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