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要去珐国的决定很突然,突然到在会议上将国内公司的抉择权交到何娟手上时在坐的人无疑都是惊讶的,包括何娟本人。
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虽然何娟做事能力好,但要是宋延在的话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何娟的头上。
会议上将自己手中的资料全都让王助理整理了出来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林牧说完自己的决定后接着说道:“那么大家没有异议的话就这样,工程尾期的时候我会回来一趟的。”
虽说对林牧此举不解,但自然也不会有异议的。
会议室内众人散了去,林牧单独把何娟留了下来,有一些工作事宜需要单独交待。
“王助理是个可以栽培的人,他会留在公司给你做主要助手,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什么时间都可以。”
“至于后续的投资事项可以交给王助理,他是金融毕业的,许多事情心里还是很有分寸的。”
林牧把要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完以后说了句:“出去吧。”
然后自己也起身要离开,但手刚落在放在旁边立着的拐杖上就何娟就开了口。
刚才在会议上何娟除了说着好和是,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言语,作为员工她服从上级所有的安排,可她还是不明白,明明公司一切都已经步入了正轨,林氏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为什么林牧还要走。
至于答案,何娟心中大概有数,可是只是不愿意相信林牧这样的人也会深陷情爱,以此远走他乡。
“林先生,我觉得我大概不能胜任,我并不是建筑专业出身,很多事情我都不懂。”
林牧又将放在拐杖上的手收了回去落在膝盖上,最近因为下了雪,天气入了寒,手上的那条腿总是有些疼,虽说是能忍的疼痛,但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林牧并没有直接回答何娟的问题,还是说道:“你认识现在珐国公司的负责人吗?”
何娟微愣,片刻后回过神,林牧要说什么她大概也能猜到了。
Emma大学时期跟林牧是校友,都毕业于珐国优秀的建筑院校,而毕业后林牧几乎抛弃了本专业从事起了金融,至于当时的Emma去做了什么何娟虽然不知道,可是后来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是听珐国公司的同事提起过。
Emma进入公司以后几乎可以说是业务能力超强,在林牧回国后将珐国的所有业务都交到了了她的手上,虽说中间也有些曲折波动的时候,可不能否认Emma几乎把所有事情都做得近乎完美,滴水不漏。
三十岁的年纪就把里昂和巴黎两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而最主要的是Emma和她一样,涉猎的事业都不是大学专业,要比起来Emma的跨度是更大的。
不过林牧并没有说那么多,而是简短的说道:“不要轻易的否认自己,我既然选择你就代表认同你,觉得你可以,况且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何娟忽然的有些不自信,微垂着头看着早已被自己掐出指印的大拇指说道:“林先生,可以冒昧问一句您为什么要去珐国吗?江城的一切不是都已经步入正轨了吗?”
林牧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何秘书,你不觉得比起来珐国公司更需要我回去吗?”
何娟无从辩驳,比起业务和领域,珐国公司的确是林牧更好的选择,但是比起未来前景,江城就不见得不是最好的选择地。
何娟的双手交叠在桌下的腿上,面上是未有什么异样的,可手指却依旧是掐着手背上的,她还是问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她看着林牧目光如炬般开口问道:“是因为程小姐吗?所以才要走吗?”
林牧没答,拿起旁边立着的拐杖借着力就起身就要走,他不是回答不出来,只是不想说而已,就像他始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对程安安那些细微入骨的思念。
在林牧启程去珐国的头一天还是回了一趟云水居,林珊来过,说想见他,可是被林牧拒绝了,他不想见林家的任何人,尤其是林珊。
甚至可怜都做不到了,林牧觉得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同样的他觉得自己更可怜,其实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同林珊哪怕是多说一个字了。
要说的无疑就是那些车轱辘话,听得他头疼。
最后等他从房间里出来时林珊已经不在云水居的门外了,管家说是许启平来过了,把林珊带走了。
那只鹦鹉自从那天晚上开始学舌了以后总会时不时的蹦跶出一句:“林先生您好。”
原本林牧是想带走它的,可最终还是没有放弃了。
那天晚上林牧没有回房间,他去了车库,就一个人坐在程安安之前最喜欢开的那辆奥迪车里,也不动,就只是那么坐着,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
其实林牧的内心也是平静的,他只是忽然觉得习惯真是一个有些可怕的东西,不动神色的控制着一个人的中枢神经,还心甘情愿的被操控着。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思及她,林牧在程安安走后第一次妥协了自己对她的想念,他很想她,很想将她拥抱在怀里汲取着她的体温。
忽然很想听她一遍遍的说着爱他,忽然很想她的笑她的眉眼,她的一切一切。
最后林牧在很多东西中挑挑选选,只带走了程安安留下来的那枚戒指和平安符。
去机场的路上又下起了雪,不大,不过已经是江城的第三场雪了。
林牧半开着窗任由风吹着雪花灌进来,路过市中心时十分热闹所以有点堵车,江城医院的红色牌子很是醒目老远的就能看到四个大字。
林牧忽然想起点什么,身子前倾在车里的格子里摸了摸取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个金色的素色手镯。
林牧问王助理:“今天是几号了?”
王助理侧头看向路边人来人往的人十分热闹,然后回答道:“今天是平安夜,二十四号。”
原来是二十四号,程安安的生日,林牧垂眸看着那个镯子嘴里轻声呢喃道:“我也要走了。”
“生日快乐啊,二十三岁。”
……
林牧一直都觉得巴黎的四季并不鲜明,夏不似江城那般酷暑,冬不比永州那样严寒,一直都处在春秋两季徘徊,以至于林牧似乎都感受不到时间的变迁。
林牧回到珐国后便再也没有涉足过公司业务内涉猎最广的金融和风险投资了,而是转投建筑行业,几年下来也算是小有成色的。
他依旧很忙,忙着去参加各种建筑展会,刚着去各种地方做建筑设计,无论是珐国还是江城,公司的事情他已经很少管了,全都交给了Emma和何娟,她们没有让林牧失望过,做的都十分出色。
同样的,林牧依旧会游走在各国,他并没有刻意的避开那些地方,他接过永州的项目邀请,也回过江城的云水居,虽然都是短暂停留,可脑海里记忆依旧新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