洐帝坐在主位,皇后脸上?血色尽失。
谢瑶与太医令对?视一眼?,心中渐渐落定。
她昨晚来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太后屋内的熏香和秋菊身上?的一样,她猜到太后连日不醒必定有皇后的手笔,便用到了顾长泽的玉佩传信给太医令和顾长泽。
谢瑶猜到了熏香的用处,又知道了皇后的谋算,便想着将计就计,先将秋菊拖下?水。
今晚她出来,顾长泽的侍卫跟在她身后打晕了秋菊,又带回来了让她安定的消息。
“太医令已查清楚药的事,娘娘放心动手。”
她方才大胆一搏。
一众人都坐在这,从子?时坐到了天?明。
太后尚且未醒,洐帝先去上?了早朝。
皇后坐在原地呆愣着,纤细的身子?有些抖。
未到辰时,便听?说洐帝准了顾长泽出东宫。
消息传来,皇后腿一软,险些没坐稳椅子?。
半个时辰后,圣旨到了慈宁宫。
“两位太医都已招认,是娘娘亲自?命他们加大了剂量,那秋菊是个忠心的,咬死不认娘娘一句,却也承认了是自?己推的太后。”
“啪嗒——”
皇后手中才端起的茶落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咳咳……”
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咳嗽声。
谢瑶疾步往里面?走。
“皇祖母。”
*
洐帝到的时候,皇后依旧痛哭流涕地辩驳。
“臣妾与那宫女不认识,太医们玩忽职守陷害臣妾,臣妾毫不知情啊皇上?。”
“娘娘既然不知情,那天?为何早早离开了?你明知皇祖母身上?无?力,偏生故意松了汤匙让皇祖母打翻了药,难道不是为了毁尸灭迹吗?”
洐帝坐在太后床榻前,太后浑浊的眸子?看了一眼?他们。
“那天?的确是听?见了太监的传话,哀家才让阿瑶出去的。
那太监不是慈宁宫的,皇帝便该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个殿里的。”
皇帝冷厉地瞥过去一眼?。
“将皇后带下?去,给朕细查。”
谢瑶没想到那宫女嘴如此严,到了最?后也没供出皇后。
她心中痛恨到底是棋差一招,一边起身出了屋子?,频频往外张望。
洐帝早上?解顾长泽禁足的时候,必定已是得了准信了。
太医令在她身侧压低声音。
“那药方是殿下?昨晚夜探太医院得来的。”
谢瑶身子?一震。
她往回传信,不过是让太医令查一查太后屋内的香到底是什么,却没想顾长泽亲自?探了太医院,还找到了张铁证方子?。
“您送回了药,殿下?便急着让臣找清楚,殿下?亲自?入了凤仪宫三回,想查线索救您出来。”
“他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没见好,这两日一直忙着。”
谢瑶喉咙一哽。
“太子?殿下?到——”
屋外太监的唱和声响起,一道黑色的身影一掠,从殿外而来。
头顶的薄薄日光将他毫无?血色的脸照出些光彩,他疾步走来,谢瑶几乎是踉跄地出了门槛,匆匆扑到他怀里。
“阿瑶。”
顾长泽将她抱住,急急低头看她的神色。
谢瑶却一眼?看到他手臂上?还没包扎的伤口。
上?面?的血迹都干涸了,一连数日,他连衣裳都没怎么换。
这一瞬间,她心中忽然有些别扭。
为她屡次受伤,闯入大殿,亲探凤仪宫,哪怕种种证据指着她,顾长泽也依旧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