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偏偏他去的时候晕倒了,醒来东西被掉包,又被顾长泽有意无意地引出了玉佩。
他连那玉佩什么时候放到自己屋子都不知道。
更甚六弟摔断腿的事情怎么也在他身上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想到自己身上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些罪证,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光风霁月被天下人追捧,顾修赋就恨不能冲上来杀了他。
“我倒低看你了,你这病秧子才是真不显山不露水。”
顾长泽不以为意地勾唇,看着顾修赋狼狈的样子,依旧温声笑着。
“孤也该感谢三弟与六弟。”
否则他做的事没办法祸水东引,更不能让谢瑶心疼他最终答应嫁入东宫。
顾修赋满脸怒意地又要冲上来,顾长泽轻轻往后避开了两步,起身往外走的刹那,白色的粉末从他袖中飘出。
*
三日的时间一闪而过,三月初七的晚上,东宫一片张灯结彩,彩绸满院,遍地锦红,都在忙碌着第二日太子娶妻的事宜。
江臻看着顾长泽终于肯好好地将药喝罢,总算是松了口气。
“殿下再不喝药,可得把奴才先担心死了。”
顾长泽不以为意。
从前他是一个人,留着这条命也不过苟延残喘,但明日起,他的东宫会有一位太子妃,冠以他的姓氏与他同生死,那顾长泽的这条命,便不仅仅只是顾长泽的。
屋外有风吹来,顾长泽顺着昏黄的灯光去看门外的红绸。
死寂的心也终于有了几分波澜。
三年前,他未曾想过,终有一日梦中的场景也会成真。
“孤明日……”
“殿下!”
下人的脚步声匆匆从门外传来,一侍卫走到跟前,欲言又止。
“说。”
顾长泽今日心情甚好,连说话时嘴角都带着笑,不似往日那般疏离。
“萧府公子醒了。”
一句话落,啪嗒一声,顾长泽将手中刚修剪好的花折断了。
江臻瞧着他的脸色由晴转阴,再到那双温和的眸子里蒙上阴霾,露出他并不常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杀意。
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江臻吓得跪了下去。
“殿下,不成啊……明儿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见红……那萧府公子不比别人,别人您杀了就杀了,他不成啊!
您想想太子妃,如果今晚见了血,太子妃明日……”
聒噪的声音响在耳边,顾长泽看过去一眼,轻飘飘道。
“孤此时杀不得萧琝,但杀了你应当是不会有事的。”
江臻声音戛然而止,单薄的身板瑟缩着躲了回去,再不敢多一句话。
“何况,孤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
顾长泽起身落座,拿起桌案上的朱笔,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
“孤大婚是喜事,普天同庆,萧府只有一张请帖可不行。
这份帖子上落了孤与太子妃的名,你今晚亲自送去萧公子手中,让他明日,务必来东宫观礼。”
第18章18
这一晚的谢瑶亦是久久未眠。
月朗星稀,她穿着中衣站在窗台前,三月初六的晚上是个好天气,与半个多月前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截然不同。
王府大红灯笼高挂,遍地红绸,哪怕已经快到了亥时,老管家还是里里外外地忙着明日的事情。
“为免明日您入东宫生疏拘谨,太子殿下遣派来了两个嬷嬷,都是之前长久伺候在东宫的,奴婢已经安排她们在侧屋睡下了。”
青玉走上前回完了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嘟囔。
“小姐,您是真心想嫁入东宫的吗?”
一句话将谢瑶逗笑,她指尖点了一下青玉的额头。
“你现在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奴婢还不是心疼您嘛。”
青玉吐了吐舌头。
虽然上林苑一事的惊险让青玉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也是吉人自有天相,但她总是想谢瑶嫁个自己喜欢的。
她眼巴巴地等着,谢瑶却不肯再说了,拢了衣裳往回走。
皇家娶亲的流程繁琐,谢瑶刚打算睡下养养精神气,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洪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