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叔早上还要去公司上班,和妻子一起下来吃早餐。
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大女儿已经出嫁,小女儿还在读书,如今在家的只有一个儿子,瞧见儿子蹲在客厅里缩成一团的样子,齐三叔就忍不住心疼。
“禄儿,既然病着就别出门了,管家,去把少爷这些东西拿走。”
“不行!”齐五少差点尖叫起来,“爸,我答应人家了。”
“你出尔反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病着怎么能出门,管家”
“爸!”你要害死我啊!
这话,齐衡禄不敢说,也没脸说,只能忍着难受换了个说法:“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你还是先想想太爷爷的遗嘱怎么办吧。”
该说不说,还是最亲近的人知道怎么扎心,齐三叔闻言,表情有些烦躁,也没心思管儿子了:“衡礼现在还在拍戏不在家?”
“嗯,我看超话里的行程表,要等九月才空下来呢。”
“我让你去找赵叔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不说还好,说了齐衡禄就满肚子怨气:“就那样呗,他那臭脾气你不是最清楚吗?给公司不要,给钱也不要,给女人就翻脸,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知子莫若父,齐三叔面露怀疑:“你不会被拒绝多次恼羞成怒去折腾人家吧?”可别拉拢不成反成仇。
齐衡禄有些心虚,想要解释几句但想到自己的遭遇,又忍不住泄气,也懒得解释了:“反正以后我不帮你了,你自己飞去找衡礼哥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行了行了,看你也不是能成事的样子。”齐三叔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吗,烦躁摆手,连早饭也不吃了,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一直没说话的齐三婶快速打包了一点早餐,让管家赶紧送过去,回头瞧见儿子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过来柔声问:“禄儿,你这些礼物是要送给哪个长辈的?”
面对母亲,齐衡禄更乖巧一点,但也不想让自己妈妈去面对那个神经病,张口扯谎:“我上周撞伤了人,赔了一笔钱,今天准备去看望一下。”
“撞了”
“好了妈,我出门了。”齐衡禄生怕母亲看出端倪,向来不敢跟她多聊细节,招呼两个人把礼盒带上,匆匆忙忙出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谢赫瑾也是一大早就到了齐家庄园,下车后,赵管家抱着一张古琴跟在后面,赵叔瞧见了,特意去找古琴老师,没看见人,表情很是惊喜:“小先生,您今天要在家里弹琴吗?”
时间已经过去一周,古琴老师教的东西,谢赫瑾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又不是不会弹琴,学会两个时代之间的差异,剩下的自己来就可以了,刚请的老师才来一周,已经没有东西能教他了。
“我听说花房里的芍药开了,想要在里面弹一首曲子给齐公子听听,到时候赵叔你可要帮我录下来。”谢赫瑾笑着走过去,揽住赵叔的手臂撒娇,“一定要录得很好哦,不可以把我拍丑了。”
“你啊。”
进了别墅,赵叔去给他倒茶,这是营养师配的茶包,瑾礼园和齐家庄园都备有。
“小先生,吃早饭了吗?”
“没呢,特地想来跟赵叔一起吃。”
赵叔被哄得十分高兴,脸上的皱纹好像要绽出一朵花来:“好好好,今天厨房做了蟹汤包,还有水晶虾,您一定要尝尝。”
平时他不来,赵叔都是去佣人饭堂吃,今天的早餐一听就知道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谢赫瑾咕咚咕咚把水杯里的水喝完,好奇地往厨房跑,进了里面,乖巧地跟厨师问好。
“安婶,蟹汤包在哪里啊?”
“在这呢,小先生现在就要吃吗?”
“吃蟹汤包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什么讲究,只是您好像还没有去洗手哦。”安婶跟哄孩子似的。
谢赫瑾看看自己的手,笑着去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伸长了脖子往蒸笼那边看,安婶憋着笑去打开蒸笼,白茫茫的蒸汽遮住了大家的视线,好一会儿才露出蟹汤包的真实面目。
薄薄的面皮软塌塌地,他站那么远都能看到里面的粉黄色,鲜美的味道钻进鼻子里,他关掉水龙头哇了一声:“安婶,这个蟹汤包好大啊,比我的脸都要大。”
“小先生今天先尝尝,要是觉得好吃,我去十里山给您做几天早餐。”
“蟹黄性寒,不能多吃。”在厨房里当隐形人的营养师字正腔圆道。
安婶有些无奈,却也知道他是为了小先生的身体着想。
谢赫瑾其实也不是多嘴馋的人,乖巧点头,惹得安婶和营养师都露出宠溺的笑容来。
蒸笼有八个,谢赫瑾还以为都是蟹汤包呢,没想到只有第一个是,而第二个则是水晶虾,下面的六个蒸笼里都是包子、馒头、花卷、干蒸烧卖这些。
“早餐那么多吗?”他看着都惊呆了,好像记得上次和齐公子来也没有那么多吧。
“这是我们的早餐。”安婶一边说一边用筷子从每一个蒸笼里夹出一个放到餐盘里,“小先生您也尝尝味道。”
“好。”谢赫瑾端着什锦早餐小跑出去,后面跟着安婶和营养师,一个端着蒸笼,一个端着一盅汤,营养师是早上天还没亮就来的,汤提前做了,这会儿刚刚好。
桌上摆了好几样早餐,光是蟹汤包都能吃撑去,更何况还有那么多。
谢赫瑾又想齐公子了,要是齐公子在,就可以跟他一起吃了。
这么想着,他习惯性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齐公子发过去,这会儿齐公子应该已经醒了,估计正在晨练呢,他见没有回,也不觉得意外,放下手机就拿起吸管戳了个洞,小心翼翼地吸食着里面滚烫的汤汁,只是一口,就鲜得他眉毛挑起来,眼睛瞪得又大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