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赫瑾不解,“这种事情,不该是我们结了婚就一起到墓前跟长辈们说吗?”
“你得给赵叔留点事情做啊,让他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多说说话吧,这样他心里也舒服一点。”齐衡礼的嗓音里透露出对这个老人的心疼。
谢赫瑾隐约明白了其中有所隐情,或许赵叔一直没有放下当初的事情。
他并没有问齐公子是什么隐情,若是赵叔想说,总会跟他说的,他这个做小辈的,实在没必要去追问。
与齐公子聊了会儿白日里做的事情,他说说在课堂上,在花园里遇到的趣事,虽不多,却希望让齐公子知道,说完就听齐公子说他那边围读遇到的事情。
他们的确是分隔两地,却对彼此的事情了若指掌,除了不能见面,其实也跟在一起没什么两样了。
到了周末,谢赫瑾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后,正犹豫是要拿出昨日刚到的琴试音,还是要试一试新到的古装,亦或者是拿作画给齐公子准备惊喜,瞧见桌上的平板里放着的监控画面里出现了一辆陌生的车,他立刻将以上的念头打消,眼尾的笑意变冷。
“宣笛哥。”他穿着外出的衣服出现在赵管家面前,弯眸笑着,“周末有点无聊,我们去找赵叔玩吧?”
“怎么突然要回去?”赵管家打电话让司机准备车。
“我想家里的花房啦,春天到了,花房里的话肯定很好看,我想去拍点照片给齐公子,而且我也想赵叔了。”
谢赫瑾的笑容天真纯洁,让赵管家完全没有怀疑,真的觉得他就是这么想的。
老周把车开到齐家庄园前,坐在副驾驶座的赵管家敏锐发现守在门口的两个保安表情好像不太对,眉头微皱,表情有些担忧。
“老周,在门口停一下。”
闻言,谢赫瑾在后座抬头,清冷的狐狸眼快速染上笑意,表情活泼乖巧,不着痕迹地看了赵管家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赵叔真是的,被人欺负怎么谁都不说,不告诉齐公子就算了,连自己儿子也瞒着。
车子停在门口,赵管家摇下车窗:“老宅那边又有人过来了?”
门口的保安赶紧点头:“是啊,小赵管家,你快进去吧,不然赵叔又要被欺负了。”
“不是说了老宅来人就通知我吗?”赵管家语气焦急,让老周重新启动车辆。
门口保安把门打开,顺便解释:“我们也没办法啊,赵叔说不能跟你们说,要让你安心在十里山照顾谢少爷。”
后座的谢赫瑾轻哼,很不高兴:“别说这个了,先进去,可不能让赵叔被欺负。”
“是。”老周赶紧把车开快一点。
停车场里停了一辆蓝色跑车,十分没素质地占了两个停车位,谢赫瑾表现得比赵管家还要着急,车刚停下就火急火燎地打开车门往屋里跑,撸起袖子怒气冲冲,连脸都鼓起来了。
赵管家本来是担心自己父亲的,瞧他一副要去干仗的样子,反倒变成担心他了,在后面追着跑,也顾不得喊他先生了:“赫瑾,赫瑾,你跑慢点,你”
从停车场往别墅走的中间有一个露天游泳池,旁边是一块大草坪和一些花坛,用整齐的树隔绝外面的目光,谢赫瑾经过的时候往树林里扫了一眼。
周围没有其他人,他脸上的怒气消失,怒瞪着的狐狸眼清清冷冷,嘴角噙着一丝冰凉凉的笑。
“不长眼的腌臜货。”
他的语气像是要去捏死一只烦人的蚂蚁,因声音很轻,轻易被风吹散,没有任何人听见。
跑到别墅外面,他停下来,抻了抻衣服,抬脚往里面走,像是做了千百次一样,每一个步伐,每一个转身都透着一股沉稳,看起来有点像齐衡礼,唇角弧度冷淡,清冷的眸子渗出一股威势,犹如旧时代的上位者要去审判罪者。
因老宅来人,平日里在别墅各处待命的保姆们都到屋里去,一个个站在客厅里面,气愤填膺地看着沙发上那个穿着名牌,翘着二郎腿,烫了精致发型的年轻男人,明明人那么多,大家却拿他没办法,一个个眼睛瞪出来也只能是虚张声势,反倒是沙发上的男人嚣张得很,一点也不将屋里这十几人放在眼里。
地上躺了几个被摔破的杯子和茶具,赵叔弯腰端着托盘上的红酒在沙发旁伺候,裤脚上湿了一大片,满是红酒渍。
谢赫瑾眼中闪过对赵叔的不满,脚步停下,原来的主意在此时发生改变,脚步一转消失在走廊里面。
“赫瑾!赫瑾!”赵管家一边喊着一边往客厅里跑,屋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抬头。
“哟,是你啊,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打人。”沙发里响起一道不屑的声音。
赵管家跑进客厅,见这里异常平静,而他一直追着的人却不见了踪影,表情疑惑,却又顾不得多想,快步走到沙发边挡在自己父亲前面:“五少爷,这不是你家,请出去。”
“哟,我不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齐五少冷笑,摇了摇手上的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你还敢像齐衡礼那样把我扔出去吗?”
“你!”赵管家握拳,他的确不敢。
赵叔不着痕迹地叹气,心思却不在应付这个齐五少身上:“宣笛,赫瑾少爷也来了?你刚刚喊什么?”
赵管家回神,又疑惑地扫了一眼客厅:“赫瑾没有进来吗?我看着他往这边跑的。”总不能是迷路了吧?
“没瞧见人。”赵叔皱眉,示意屋里其他人,“快去找。”
赵宣笛回来了,总不能让自己老子被欺负,大家放心地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