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地把针线篮往一旁的椅子一丢,然后去扯了扯躺在旁边喝小酒吃花生的丈夫。
“怎么说云溪她爸妈死后咱们家对她也不错,一百三工资的工作啊,她也不多想想咱外侄!”
村长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小酒:“人家招的都是在海城工作过大半年的。再说你前些天不是说外省太乱不安全?”
村长媳妇真的跟这个就知道跟她顶嘴的丈夫两耳光:“我现在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安全,咱们村的年轻人们不是都光鲜亮丽地回来了?
一百三啊,我弟弟到处托关系,结果找的工作一个月才三十五工资。
说是一年后会涨,但能涨多少?一个月四十五十?人家去外面没几天就赚到了!”
越说村长媳妇越羡慕,甚至恨不得自己得到机会出去赚这一百三:“反正我不管,你找机会跟那丫头说说,怎么也得帮你外侄介绍一个工作。”
村长被她惹的有点烦:“一天到晚就是你外侄,他大学生怎么也不应该找不到工作。
分配的他嫌不好不要,城里好的工作也没关系,眼高手低的,我去说了人家也看不上。”
“怎么看不上?他可是大学生!”村长媳妇被气的不行,直接板着脸就收走了村长面前的花生碗和酒:“吃吃吃,就知道吃!”
村长也无辜,他解释道:“人家的介绍也是要考试的,你外侄放得下脸面来跟村里那些文化不高的年轻人们一起考试?
再说我,我是村长,云溪本来是帮村里的年轻人找机会,我私自给了外村人,大家还不戳我脊梁骨!”
“哦,说了这么多,合着归根结底我娘家是外人呗!”村长媳妇怒道。
“我是说外村!”村长道。
见妻子拿着花生碗和酒往厨房去,他急忙追了上去。
“我瞧着云溪在外面接受了新事物后整个人变得精明很多。可不是她爹妈那样爱吃亏的。
咱两家现在还有点关系,你是舍得把这点关系花在你外侄身上,还是花在咱们自家孩子身上?
你这女人,目光短浅!”
村长数落着就飞快地抢过了妻子手里的酒瓶。
……
红溪镇。
“你那同学到底什么时候走?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尤其是大冬天还穿裙子,大腿都露出来了,也太不像话了。你知道街坊邻居怎么议论的吗?”
“妈,大城市的人都是像她那样打扮的,而且什么露大腿,人家冬裙里还穿着紧身裤的。”
“那也伤风败俗!你瞧瞧你,你那同学才住了几天,你也学会妖精了!脸涂的跟红屁股一样!”
“妈,我一个年轻女孩子,打扮一下怎么就不行!人家都说了最多借住一周,你烦不烦啊!”
田可起床收拾好准备出房门,隔着房间门就听到高中好友跟自家母亲吵架。
如今对这些不相干的人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她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遇到这种事情就去主动道歉,帮助调节关系。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没有耐心去扮演“善解人意”了。
而此时,她就想知道赵刚还有多久才能办好事儿来红溪镇找她一起回海城。
反正温省这冷的刺骨的严寒,贫穷的气息,和乡土愚昧的思想,她是早就待够了。
她裹上时髦的羽绒服从屋里出来,刚刚吵架的母女俩急忙安静了下来。
“田可,你收拾好了啊?吃早饭吧!”
田可带着看似礼貌但又不自觉的有些傲慢的口吻:“不用了,我不太饿。我今天出去有点事。”
好友立马上前挽着她的手腕:“什么事儿?我陪你去。”
因为对方父母也在,田可也只是含糊了一句出门找朋友,两人出门后她才说自己想托人喊赵刚来找他有事儿。
“赵刚啊,以前的初中同学是不是?有点印象但我和他不熟诶。不过我记得是你们乡的。”好友道。
田可浅笑回答:“对,跟我同乡。你也是知道我家里的一些情况,我没办法回乡下去面对我爸妈他们。”
“那就找汪凯吧!”好友道。
“他以前和赵刚关系挺好,而且他现在镇上混的不错,家里还有电三轮。正好他骑车去更方便。”
田可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的汪凯还是印象深刻的。
他也是初中就辍学了的,以前在读书的时候也算是镇上富二代,在班上被很多女生喜欢和追捧。
回忆到这儿忽然想到自己以前也暗恋过“有权有势”的汪凯一段时间觉得好笑。
如今看来他简直是又土又穷;放在大学里,给她送情书都不配!
“汪凯家就在中学那条街,那个卖的很好的服装店就是他家开的。
你还记得咱们班那个周爱花吗?就是她嫌名字难听一直让大家喊她周周的那个。
她和汪凯结婚了然后生了个儿子,现在过得可好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