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梅一听当即来了怒气,抬头瞪眼道:“你如今还要将过错怪罪到我头上?可是要我们当街大吵一架?!丢尽叶家的脸?”
婆婆被噎住了话。
宋红梅又说道:“我不愿委屈我腹中孩子,如今只能去找我父亲。”
叶明义不敢吱声,听见这话立刻说道:“对对,去找你父亲。”
“可如今你还欠着茶客的钱,我们半夜再走吧。”宋红梅又说道,“如今天冷,船上更冷,去备些厚衣裳被褥带上。”
婆婆嘀咕道:“我们哪有钱。”
宋红梅说道:“你头上的金钗足以买了!”
“……”婆婆不甘愿地取下金钗,交给了老嬷嬷,“我可不愿去买,被人笑话,你去吧。”
老嬷嬷顿了顿,接过金钗就走了。
结果几人一直等到傍晚也不见她回来,宋红梅说道:“怕是带着金钗跑了。”
婆婆立刻哭道:“她都伺候我二十年了啊,怎么在我遭了难时就跑了……”
“你平日也没少苛待她。”宋红梅忽然有种彻底释怀的感觉,她自嘲地笑了笑。
她瞎,可下人不瞎,也不傻。
该走的时候就走。
她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也想丢下他们跑了。
他们蜷缩在破庙中唉声叹气,远处有人脚步杂乱地走了过去:“怕不是在这庙里吧?”
“随便找找得了,那么多人能跑哪里去?等白天再找。”
“这还不是怕他们跑了吗?”
“主子说了,敢跑就打断他们的腿!”
那几个打手说着话过去了,一家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办啊?”
“怎么办?”
宋红梅心一横,说道:“逃!”
叶家很快就坐上了南下的船,一是逃债,二是寻亲家帮扶。
上船不久叶老爷就病重了,没过两日人就没了,临死前还一直念叨叶家的家产,直至死也没有合眼。
叶家人悲痛欲绝,船主还勒令若不是在下个渡口下船,那就将尸体扔到河里,免得发臭影响别的船客。
他们权衡之下,害怕距离太近被茶客找来,只能扔尸河中。
叶母终日惶恐,吃糟糠,住船板,与过往的富贵日子落差过大,也染了病。
她病了后便肆无忌惮地辱骂宋红梅丧门星,将最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
宋红梅也不在她跟前伺候,躲到另一头甲板上。
叶明义哪里伺候过人,只是两天两夜就累垮了,母亲病还没好,自己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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