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觉得奇怪,难道先前来过,否则怎么能认得路呢?
这时有人似想起了什么,可又没法完全想起来:“我瞧那说话的女娃娃,怎么有点眼熟呢……”
“诶,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是谁呢……”
林家在山脚下,从村口进去又走了好长一段路。
许是陌生人来了,村里的狗叫得厉害。
但它们大多都只是以叫声示威,试图逼迫对方害怕逃走,并不会真的扑过来。
所以也仅仅是吵得很,却没狗敢扑。
村里耕地不多,年轻人都爱往外跑,做点生意,留下的几乎都是老人孩子。
路上又有不少老者瞧看问话,但林飞鱼都没有搭理。
他们一行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年纪,都惹人注意,一会就有不少孩童跟来,好奇打量他们。
像极了一群小麻雀跟在身后。
十四朝他们招手笑笑,还给他们发糖吃,好像早有准备。
将到家中,林飞鱼远远看着那破旧围墙,心好似瞬间被吸到围墙中,紧紧地困了起来,禁锢着她,让她喘不上气。
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耳边都是嗡嗡的声响,儿时父母的责骂,弟弟的欺凌,刹那间冲击而来。
她晃了晃身体。
站不稳。
程聿几乎立刻扶住她:“若不舒服,你就在这里等等,我过去问。”
十四也说道:“飞鱼姐,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林飞鱼强打精神,“既决定来,就要走到底。”
程聿目有担忧,实在不知这林家到底怎么待她的,竟能让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此畏惧最亲的人。
这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件非常难以理解的事。
前路艰难,一步一步走过去,终于还是走到了。
要去宋寡妇家,就得经过自己家。
庆幸的是,她的家门紧闭,院子里有鸡鸭的声响,但无人声。
估摸还在田里没回来吧。
高悬的心放下了大半,林飞鱼去敲宋寡妇家门时,手已经完全松弛下来。
“谁?”
屋里人声略无力,不多久门打开了,一个清瘦妇人抬着满是皱纹的脸看来,疑惑道:“谁啊?”
林飞鱼几乎不敢认她了。
记忆中的宋寡妇总是风风火火的,说话声音洪亮,眼里含了光。
可如今却瘦削苍老,仿佛不是八年未见,而是十八年。
林飞鱼愣了愣,才说道:“婶婶,是我,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