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鱼问道:“听说裴夫人经商手段了得,家大业大的,就没有别的亲戚来继承家业么?”
赵春景说道:“那裴夫人本身是个孤女,后嫁了个穷丈夫,亲戚根本不愿往来。后来进了王府做活,丈夫又死了,不知怎么得了大一笔钱。
从王府出来后经商,自己养大儿子,是个实打实的厉害人。可惜……独子惨死,自己过不去这关。”
程聿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尤其是“孤女”二字,让他心生疑惑。
因为这是衙门卷宗里才提到过的事。
在市井流传的说法都是她远嫁而来,从未有过孤女的说法。
他看着“赵春景”,跟他的旧同窗生得十分相像,就连语气说辞几乎都一样。
如果不是他不认得自己,那他真的可能会以为他就是赵春景。
“赵大人对李山前的案子有什么见解么?”
还在往里走的赵春景说道:“哎,案子发生在麒麟县,那儿的县令不让我们过去协同办案,只拿自己写的卷宗打发我们。
单靠他们主观书写的卷宗怎么能破案呢?如今听说能破案还多亏了他们新来的师爷。”
这话痨劲跟真的赵春景完全不同,印象中的赵春景沉默寡言,甚少与他们言语。
程聿有些恍惚。
在京师他们虽是同窗,但也并不算是太过要好。
在他的印象中,赵春景勤学上进不爱说话……出身贫寒的他极少参与同窗间的游山玩水赋诗作画,以至于和谁都能说上两句话,但却无法深入友情。
后来自己早早离院入仕,就再也没有赵春景的消息了。
他乡遇故知本该令人高兴,此时却是满腹疑云。
赵春景时而敲敲墙,时而敲敲地砖,这举动程聿一眼就看出来了:“赵大人,你是觉得裴夫人在大宅里藏了金银么?”
“对对,裴夫人去得突然,没有散尽家财的举动……虽说第一日来东西已经被抢得差不多了,可万一还藏了许多呢?”
十四好奇问道:“大人找到这些钱要怎么安置呢?”
“嗐!当然是拿来招揽人才呀。”
“……”真是对人才执着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呀。
小石头问道:“可你要是真的找到了很多钱财,不怕别人抢走呀?”
赵春景啧啧说道:“所以我亮明了县官身份,就是怕人抢呀。”
“……”好家伙,敢情他们都被当成贼来防范了……所以如此热情大方地告诉他们他的“县官”身份!
四人哑然失笑。
连程聿都觉得自己大意了。
侃侃而谈的“县官”哪里是个糊涂人,分明精明得很。
这股精明劲,更不像是他认识的赵春景了。
赵春景找了一间又一间屋子,就连过道的砖他都敲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所谓遗留的钱财。
他大失所望,看着还在跟着自己的几人,不禁问道:“你们怎么一直跟着我?”
程聿说道:“反正也是来看看,就顺路了。”
“你们来这里并不是因传闻而来吧?”赵春景了然,“也是打着探秘的借口来寻金的?”
可说完他自己摇头:“不对,不像。”